我那时候还想我一定会给陂子留下一个懒惰的印象,但是陂子别什么也没说,他只说——小四儿爷,这可是苦力活,第一次干有些吃不消吧?
说完他“嘿嘿”地冲我笑,其实我当时一点也不觉得累,只是莫名地就好像打起了瞌睡,然后就睡了过去。
想到这里,我说:“那个时候,我应该在打盹儿。”
他听了然后才说道:“是这样啊,那么小四儿爷,你可记得你睡了多长时间?”
这我还真没留意,我想充其量也就半个小时左右吧,因为从陂子出去到回来,我估摸着最多也就半个小时的功夫,陂子十二点出去,我就算睡了半个小时,也应该是十二点半,我于是回答他说:“应该是十二点半左右醒的。”
他这时候却说道:“小四儿爷,现在其实是一点十五分,我刚刚告诉你的时间是错的。”
听到他的这句话,我心突然猛地多跳了这么一下,但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之间会出现这样心惊的感觉,于是我看向他的地方,只看见他正从昏暗中缓缓朝我走出来,然后将手上的表褪下来给我,我看了看表上的时间,的确是一点十五分,而秒针正在一点点地走着。
看到这个时间的时候,我觉得不对,从刚刚他与我说时间到现在大致上已经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都过了这些时间了,表上的时间怎么还可能是刚刚的时间?
他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于是他说道:“你仔细看!”
他的手指着我手里面的表,我盯着表一直看,却发现这只表的秒针虽然在走,但是分针和时针却丝毫没有动分毫,也就是说……
我惊愕地抬头看着他,他朝我点点头,然后说道:“我刚刚就与你说过,你从一开始就已经进入了禹所积的一角。”
我还是觉得不解,于是问道:“那又怎么样?”
他说:“刚刚我之所以与你说时间是十二点十五分,就是为了让你回忆起你在档案室里同一时间究竟在干什么,现在你想起来了,那么我告诉你其后的一些事。”
说着他重新走到黑木棺上下,我定定地看着他,因为我知道,他要与我说的一定是极其重要的事,果然,他缓缓开口说道:“你刚刚估算的没错,陂子的确是半个小时后回来的,也就是说,你被叫醒的时候是十二点三十分,而且很巧合的是,你在医院里醒来的那时候,也是十二点三十分。”
他似乎是刻意在强调十二点三十分这个时间,而且它们都发生在7号这一天,我似乎已经隐隐可以猜到他究竟想要说什么,而我却有些不敢相信,我冷静下来,从头开始梳理一遍他刚刚与我说的话,因为现在我觉得很混乱。
他就这样安静地坐在黑木棺上静静地等着我思考,我在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十二点和十二点半这两个时间段,然后突然意识到,他说十二点半我在档案室里醒过来,而十二点半我又在医院里醒过来,是不是说,我在档案室里睡着之后,却是在医院里醒过来的?
可是这样说的话,那么后面我真真切切经历过的、发生过的事又作何解释?
我觉得这件事已经彻底乱了,我不由自主地在里面踱着步子,还是他开口说话才将我重新唤回到现实之中,我听到他说:“这就是禹所积的一部分。”
禹所积,又是禹所积!我抬头看向他的时候,这时候我却发现这里压根已经没有了人的影子,只有一口黑木棺还摆放在那里,他却已经不知所踪。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个地方,但是马上,这里突然就变成了一片昏暗,我感觉自己突然像是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身边寂静得可怕,我只是站在原地,又一阵莫名地恍惚起来。
“你来了?”
又是这一声声音将我唤醒回来,我这才回过神来,只是我依旧还处在黑暗之中,但是我的思绪已经被彻底唤了回来,因为我知道我在哪里,我在石门的后面,我在这最里面的墓室里面。
我觉得有些转不过思路来,但是我确定我现在就是在这里,因为我还记得我刚刚我推开了石门,然后走进了这里,但我却不知道为什么进来之后,我竟然会像是神游一样看见了那些情景。
我问:“你是谁?”
虽然我这样问,但从声音里我已经听出来这个声音和我的一模一样,那么里面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人才对。
我往前走了两步,整个墓室里都回荡着我的脚步声,而且在这里面的黑暗之中,我看不见任何东西,甚至都不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存在。
也就是我往前走了一两步这才猛地意识到,这里面刚刚的那个声音已经没有了。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