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父偃认真地说:“你一定要小心,提防着他。必要时,你要动点脑筋,贿赂贿赂他,将他的嘴堵住,别让他坏了你、我,还有张大人的大事。”
卜式点点头:“俺知道了。”
离开卜式,主父偃本能地从上林苑绕个弯,向建章宫大门走去。快到门口,他又觉得不该往这边走,于上便停了下来,准备回去。刚回头,一个四十多岁的太监,笑嬉嬉地拦住了他。
此人面皮白净,虽无髭须,却也不是一般太监那副臃种的样子。再细看来,好生面熟!
那人开口便是齐人的声音:“主父大人,王臧大人,别来无恙啊!”
主父偃吃了一惊。“你,你是什么人?”
“怎么?大人,官当大了,连小时候的伙伴也不认识了?”
主父偃根本记不得他是谁。“你到底是谁?怎么当了太监?”
“主父大人,你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在老家临淄,你和一个人,一块翻齐王的墙,去偷金子……。”
有人揭了伤疤,主父偃还不知道是谁?他急忙上前,堵住他的嘴。“你,你是徐甲?”
那人倒不回避:“哈哈!王臧,说到这事,你就记得了?”
原来这人叫徐甲,齐国人,是主父偃少时相识的朋友,而且交情不是一般的朋友。
主父偃向周围看了一眼,见四周无人,才放心地说:“那年翻墙,是你当墩子,扛我出去的,我能不记得?”
徐甲痛苦地说:“好啊,王臧,亏你还记得。得手以后,你远走他乡,不知去向,可我,惨透了!”
主父偃装作不知,问他道:“徐甲,你说说,你后来怎样?”
“还能怎么样?齐王到处找那两锭黄金,结果在我家翻到了一锭!”
主父偃大惊:“那你承认了?”
徐甲眼一翻:“承认?那不是找死?要是我认了,你还能拿着那一半钱,安安稳稳地求学?”
主父偃不明白:“那你怎么逃脱的?”
徐甲反问道:“逃脱?可能吗?当时我死也不招,一口咬定,说是在齐王大院外拣的。”
主父偃竖起拇指:“对,就说拣的,你真行!”
徐甲哭笑不得。“还行呢!齐王大怒,想杀掉我,但又找不到我偷的证据,于是,他就把我给……给阉了。”
主父偃先是吃惊,转眼却又笑了。“哈哈哈哈!阉了,也比没命好啊?再说,不阉了你,你怎么进得了宫?”
徐甲见他比自己还明白,也就不再说怨恨的话。“没那话儿了,一开始,真觉得活着没劲。可后来,我看到齐王他自己也绝了后,没一个儿子!我就高兴了。我有吃有喝,乐着过!”
听到这儿,主父偃不解地问:“不对啊?老齐王有儿子啊?如今的那个新齐王,叫次昌的,不是承袭了齐王之位了吗?”
徐甲悄悄地说:“王臧,噢,主父偃,这你就不知道了。齐王没有儿子,怕绝后,就把他姑姑的孩子,给弄了过来。他还让他老婆把肚子塞得鼓鼓的,装神弄鬼,说是他老婆生的儿子,叫做次昌,养在宫中。这事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
主父偃点点头,又问:“那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徐甲说:“齐王对我不放心啊,十五年前,他把我送给燕王了!”
主父偃笑着说:“哈哈哈哈!你倒是王宫挨着转啊!怎么又到长安了呢?”
徐甲接着说:“那燕王刘定国,无恶不作。当年太后将他的姐姐嫁给了田鼢,他就更狗仗人势,没人挡啦!他把自己的堂兄刘郢人给逼死了,还霸占了他的老婆。可这个燕王不管是人家的老婆,还是自己的老婆,也是没一个能生出孩子的!”
主父偃更乐:“哈哈哈哈!还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