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汁无甚灵气,差点便不足以支持符鸟返回。
少恭的动作一顿,心里莫名的有些期待,等看到那随意写就、大大的两个潦草字迹“不知”时,不由啼笑皆非,随即心下便觉失望茫然。
果真只能用此法?!
不,还不到最后,切莫惶急,乱了阵脚。
屠苏望见,出言问道:“先生,可有要事?”
“无甚大事。”少恭摇摇头,看屠苏仍旧注视自己,便随后将符纸递给他,“千觞回信,他亦是不知锁魂石用法。”
屠苏松了口气,接过符纸,心里有些赧然,自己实在有点小心过度,不过,顾及先生,更是要事事小心,否则自己再被骗过无妨,牵连到他人却是难忍。
少恭显然知晓他的心思,便大方的直接将来信予他。
“百里少侠,晴雪,今日还需再访悭臾,昨日匆匆,未及询问。”
“可。”
屠苏收好符纸,取出悭臾的鳞片,试着召唤悭臾前来。可是过去许久,也不见悭臾身影。
“咦,他怎么不来呢?”晴雪一手掩嘴,惊讶的问。
“……悭臾曾说,这几日,便是他的死期,莫非……”
“速去不周山巅一探。”
屠苏转身欲去,却不得不止住:少恭伸出右手,长袖垂下,挡住去路:“少侠且慢,不周山是钟鼓隐居之地,不可莽撞。”
正说话间,却听远处云间传来一声龙吟,声似凄切,宛含悲怨,顿时风云激荡,天地间狂风大起,阴云翻滚,那雷鸣之声比之昨日更甚。
“悭臾……”少恭垂下手,心里仿佛失了一块,他知道,悭臾已经去了。
屠苏没有做声,但看他神情肃穆,便知他心中也是有所感应。
少恭怔怔立了许久,忽然长袖一挥,身前便出现那已经琴弦尽断的九霄环佩,淡黄色的灵力充盈其上,竟然硬生生的化作七根泛光透明的琴弦!
十指抚上,左手按弦取音,吟、猱、绰、注;右手拨弹琴弦,托、抹、挑、勾。那双手时而如美人扶花,轻柔怜爱,时而如狂风卷浪,势逾千钧。
灵力激荡,少恭周身杏黄色的亮光影影绰绰,仿若轻纱一般将他罩住,屠苏看着,蓦然觉得那一直挺立不屈的身影有些单薄。
风晴雪一旁看着,忽然心有所觉,侧首望去,不知何时,三人不远处,出现了一位上身赤裸,下身着暗红色镶甲长袍、半赤足的男子。
少恭仿若回到了太古时代,那时榣山一派秀色,自己在洪崖境阅读典籍累了,便到这里奏乐怡情。
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
后来,便认识了悭臾。
——你作的曲子总是好的。
——反正你觉得无趣时就来找我,我总是在这儿的。
……
后来呢?后来呢?!
琴音愈烈,渐生激昂,闻之,竟有沧海龙吟之象!
屠苏大惊,凝目细看,少恭目露恍惚迷离,一时怨恨不平,一时沉静祥和,却是再次沉浸于记忆之中,不能自拔。
“先生!”
少恭恍若不闻,仍旧专心抚琴,但是屠苏知晓,此时如不早些停止,恐怕有走火入魔之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