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头戴古冠,一袭灰褐道袍的矍铄老者,正在大发雷霆。
他全身上下,散发着阴森而又恐怖的气息,愤怒地踢桌翻案,怒声嘶吼,不久之后,便抛下所有的人,径直飞了出去。
他正是李河的师尊,天殃道人。
数月之前,天殃道人授意李河等人,代表宗门在天南参战,本来只需要略尽绵力,履行盟约即可,但他因私心故,命令李河献策,大炼尸兵,源源不断地从天南汲取力量,壮实自己派系。
不曾想,短短几月时间,就惹来如此祸事。
不但炼制尸兵的计划泡汤,甚至就连一众尸道弟子,还有自己的嫡系,都全部覆灭。
天殃道人惊怒之余,也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挑衅,一心只想找出林惊鸿和萧逸龙两人报仇雪恨。
但还不等天殃道人离开山门,左右两方,便出现了两道遁光,拦住他去路。
天殃道人余怒未消,沉声言道:“你们为何拦我?”
这两人,是宗内魂道的直符鬼修,隶属于戒律院,拥有监察和惩罚之权。
虽然他们平常并不执掌宗门日常事务,也无灵峰福地等基业,但却掌握不小的权柄,乃是长老会的尖锐爪牙。
左方全身都藏在黑袍之中的修士,声音缥缈道:“天殃长老,您这是打算去往何处?”
天殃道人愤怒道:“我去哪里,还用得着跟你们报备,莫非是欺我尸道无人?”
另一名灰衣修士道:“天殃长老言重了,我师兄的意思是,现在天南局势未明,若您打算亲自前往,最好先跟长老会的诸位打声招呼,我师兄弟二人,也好交差。”
天殃长老厉声道:“我要去天南,杀了那两个胆大包天的竖子!他们杀我爱徒,难道宗门还不许我报仇?”
黑衣修士道:“李河等人之事,长老会已经知晓,那两人固然该死,但恐怕不宜由您亲自动手。”
天殃道人怒道:“不如此,难消我心头之恨!”
黑衣修士沉声道:“那若是对方的元婴高手借机出手,再杀我宗弟子,如何是好?”
天殃道人本想回他一句与我何干,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只能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死了个得力弟子,并不代表其他长老也如此,其他长老,未必与他同仇敌忾,相反,一旦他亲自出手去杀林惊鸿和萧逸龙两人,天南之人,也可以以此为借口,对更多的尸魂宗弟子下手,甚至于,祸及其他各宗门弟子。
所以,其他长老们,有必要制止他如此,这并非是为道义,而是大家默认,并且自觉维持这个不成文规矩。
如果他有超群绝伦的实力,自也可以不惜代价,一意孤行,但没有,还是只能屈从。
黑衣修士见他犹豫,顿时便已明了,劝道:“诸位尊者托我们转告您,还请务必息怒,现在长老会已经在紧急商议,相信很快就会派人前往交涉,令徒之事,一定会有个交代的。”
天殃道人神情扭曲,愤恨言道:“我要他们死……不,单只是死,实在太便宜了,我要亲手把他们剥皮拆骨,真火炼形!还要把他们的魂魄抽出,日日折磨,令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两名修士微微叹息,道:“这恐怕得看情况,您也知道,这种事情,宗门也未必能够办成。”
“我不管那么多,若宗门不帮我,我便自己出手!”
天殃道人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实在太苛刻,既然对方是李晚卒子,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击杀和凌辱,但还是痛骂一阵,又撂下几句狠话,方才往回飞去。
另一边,西北椤山原,果然已经有尸魂宗高层到访。
他们是为调查李河等人身死一事前来,尤其是在当夜血战之中,林惊鸿所表现出来悍勇无敌,更是令所有闻悉此事之人暗自警惕,引以为戒。
“如今看来,极有可能,是李晚炼制出了克制贵宗功法的强横法宝……”
不论天南器道是否愿意承认,韩庆,风道人和葵道人三人,终究还是拥有不浅的器道见识,胜任大师,甚至冶子,都是丝毫不成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