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娘娘热情得不得了,过年的事似乎没有发生一样,一直迎到了外面的大路上,直接把两人架到了自家,至于行礼,就让明丽鹏帮着送回去。
“路上还好吧?”又呵斥明丽珊,“懒死你了,看着也不知道换一换你四哥,让他也歇一歇。”
明丽珊原本和明丽姝还有明丽英姐妹几个坐着说话,听言忙起身,明肆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不用。”
“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下碗面,早上炖的鸡汤,用的是自家养的土鸡,放了些天涯给的香菇,又香又甜。”连主动上前帮忙的厨子都没用,要亲自下厨。
从事情发生直到今天,楚天歌别说关注,连问都没有问过一次。结果在发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问,也不过是自寻烦恼。
事情理所当然私了了,各家赔钱了事。明丽雅出大头,当然,这个钱明面说是明父明母出的,到底是谁出了,是个人都知道,明晓杰出了剩下的三分之二,剩下的都由明丽鹏负担。
这个和于莲华告诉她的差不多,没有多少出入。不同的那部分,自然是对于这个赔付的水分大小。
楚天歌住了差不多七个月的院,费用是巨大的,凭大娘娘和幺娘娘家的境况,即便是很少的一部分,都难以承担,明肆肯定做了这个冤大头。
所以她不闻不问。
事情已经注定了,人家作为一个长辈,也热情地招呼你了,你也不能不留情面不是?楚天歌含笑道谢。
“真的啊?外面的鸡都是饲料催起来的,一点鸡味都没有,正想家里的土鸡呢,”不过,他们吃了早饭回来的,肚子也不饿。更重要的是,楚天歌心里也不自在。她很小心眼的,见着幺娘娘,就会想起在医院时她的那副嘴脸,有些败胃口,“我们吃了早饭回来的,您少下一点,我们尝尝就好。”
楚天歌这般毫不客气,甚至有点蹬鼻子上脸,幺娘娘却并没有不高兴,相反,她很高兴。楚天歌不见外,表示她没和自家生分,自然是好事,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厚。
“这算个什么,家里别的没有,这鸡多的是,你要喜欢吃,就自己去厨房里盛。我这回买的莲子和银耳也好,还没有炖好,下午再过来吃。”
银耳莲子红枣汤,是酒宴必备的一道甜菜,除此以外的另一道甜菜也是凉菜,最得小孩子喜欢。
当然,也得楚天歌喜欢。楚天歌的那位亲戚从第一次来之后,就一直很不准时,于莲华就会时不时的炖一锅银耳汤,虽然没什么效果,但是楚天歌却吃顺了嘴,过一段时间就要炖一锅,不然,总会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
听见有银耳莲子汤吃,楚天歌就笑眯了眼。
“好啊。”
当然,这馋样,也逗乐了幺娘娘。她当然不是认为楚天歌是真的嘴馋,有燕窝吃的人,怎么会在乎银耳。
可惜,她不知道,某人就是受苦的命,还真不爱吃燕窝,就是喜欢吃银耳。
“你们说话,我去下面。”明丽珊自然跟过去打下手。
说着话,明母也过来了,抓着明肆就问吃了没,又要回去做饭。
明丽姝就说:“这边厨房里什么没有,哪里还用您再忙活,娘娘下面去了。”
“这看哪里好意思。”明母被侄女们拉着坐下,便忙不迭地招呼明肆坐下。生活的各方面,事无巨细,面面俱到,问了个遍。当然,也没漏下楚天歌,只是这详细程度,根本没得比。十句里能丢给楚天歌一句话,就已经算频率高的时候了。
楚天歌静静地听着,还得防着明母忽然来一句,实在是幸苦,说实在话,还不如真一句不问。
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回来了一段时间,明母这表现是越来越明显了。也不知如今他们家里,还有几个人认同自己。
楚天歌想了会儿自己的心思,又自我嘲讽了会儿。再想一想,又觉得好笑。
若是换了于莲华,恐怕也是这个样子吧。背后和儿子发火,把人家女孩子说得一文不值,当着面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怕伤了人家女孩子的脸面,再看楚天歌于今惨状,更是要照顾楚天歌的想法,唯恐她多心。
村里的人就是这样的,自私得令人厌恶,却又有着农村人的善良。
让人恨,却又恨不起来。
楚天歌只觉得憋闷,一口气憋在心里,咽不下去,也出不来。
明母还未唠叨完,明丽珊就端着托盘和幺娘娘过来。见明母在这里,幺娘娘就笑着说道:“才离了几天,就有这么多话说?先让他们吃了,回头有多少话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