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竟然悬崖勒马,从此不来。”那樵子心想:“这刘贵妃
狡诈多智,定是在使甚奸计。”那农夫最是焦躁,心道:“早
一刻来,早一刻有个了断,是祸是福,是好是歹,便也有个
分晓。说来却又不来,好教人恼恨。”那书生却想:“她来得
愈迟,愈是凶险,这件事也就愈难善罢。”他本来足智多谋,
在大理国做了十余年宰相,甚么大阵大仗都见过了,但这时
竟然心头烦躁,思潮起伏,拿不出半点主意,眼见周围黑沉
沉地,远处隐隐传来几声枭鸣,突然想起儿时听人说过的一
番话来:“那夜猫子躲在暗处里,偷偷数人的眉毛。谁的眉毛
根数给数清楚了,那就活不到天亮。”这明明是骗小孩儿的瞎
说,但这时听到这几声枭鸣,全身竟然不寒而栗:“难道师父
当真逃不过这番劫难,要死在这女子手里么?”
正想到此处,忽听那樵子颤声低呼:“来啦!”一抬头,只
见一条黑影在石梁上如飞而至,遇到缺口,轻飘飘的纵跃即
过,似乎丝毫不费力气。四人心中更是骇然:“她跟我师学艺
之时,我们早已得了我师的真传。怎么她的武功忽然胜过了
我们?这十余年之中,她又从甚么地方学得这身功夫?”
眼见那黑影越奔越近,四人站起身来,分立两旁。转瞬
之间,那黑影走完石梁,只见她一身黑衣,面目隐约可辨,正
是段皇爷当年十分宠爱的刘贵妃。四人跪倒磕头,说道:“小
人参见娘娘。”
瑛姑“哼”了一声,横目从四人脸上扫过,说道:“甚么
娘娘不娘娘?刘贵妃早死了,我是瑛姑。嗯,大丞相,大将
军,水军都督,御林军总管,都在这里。我道皇爷当真是看
破世情,削发为僧,却原来躲在这深山之中,还是在做他的
太平安乐皇帝。”这番话中充满了怨毒,四人听了,心下栗然。
那书生道:“皇爷早不是从前的模样了。娘娘见了他必定
再也认不出来。”瑛姑冷笑道:“你们娘娘长、娘娘短的,是
讥刺我么?直挺挺的跪在这里,是想拜死我么?”渔、樵、耕、
读四人互视一眼,站起身来,说道:“小的向您请安。”瑛姑
把手一摆,道:“皇爷是叫你们阻拦我来着,又闹这些虚文干
么?要动手快动手啊。你们君的君,臣的臣,不知害过多少
百姓,对我这样一个女子还装甚么假?”
那书生道:“我皇爱民如子,宽厚仁慈,大理国臣民至今
无不称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