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浓携着小女郎,引马踏上汝河桥,身后却传来马蹄声,刘浓回头一看,郭璞去而复返,心中一奇,勒马于桥头。
郭璞驱马而至,看了看桥游思,见刘浓并不避及,便沉声道:“郎君,尚有一事,郭璞也乃方知,事关雍丘。”
刘浓剑眉一挑,问道:“何事?”
郭璞稍作沉吟,低声道:“雍丘来信,北面战事,恐旬月便起。依郭璞度之,兵凶战危,不可不慎,纵使汝南无忧,也理应早作绸缪,以防万一。”
刘浓细细一阵思索,冷声道:“此番战事,石勒内陷于叛乱,外受于夹击,莫论何如,难免一败。而刘曜内乱四起,且有荣阳李矩牵制,即便与石勒联抗,亦难却颓势,依我所料,洛阳当复。然,事不豫则废,即刻传信鲖阳与固始,外放侦骑,收笼坞民。”
郭璞眉心拧作川,想了又想,沉声道:“此战,雍丘仅作调军,并无调令,粮草皆屯于成父,行事极密。河西诸坞与汝南诸县,又将何如?”
河西诸坞……
刘浓剑眉一凝,暗暗吐了一口气,皱眉道:“此乃军情,河西诸坞与汝南诸县,人心向背难测,不可告知过早。然,坞民皆乃我华夏之民,不容弃之。流骑若欲至汝南,必经颖川渡河,即刻令雷隼卫前置,侦查召陵、西平、汝阳渡口。战事不止,侦测不止。”顿了一顿,正色道:“北五哨,昼夜不止。”
“遵令!”郭璞面色冷沉,转身欲走。
刘浓再道:“尚需暗作筹备,以纳流民。”
待郭璞一走,刘浓心中起伏难平,不自禁的纵马冲至高处,瞭望洛阳方向,暗道:自古以来,九月便乃征战之月。而秋收方毕,此战,祖豫州势必耗尽淮南诸郡之力,其与郗伯父联伐石勒,意在复夺洛阳而非陈留。洛阳与汝南隔着颖川,况且,尚有李矩据荥阳,理应无碍。然,战事一起,流民必然蜂拥而至……
桥游思并骑于刘浓身侧,看着他紧皱的眉头,轻声道:“可是,战事将起?”
刘浓神思悠悠,皱眉未答。
桥游思抖了抖缰,小白马靠得飞雪更近了些,小女郎颤了颤眉,咬着唇,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刘浓的手臂。
刘浓回过神来,见她的眼眸中写满担忧,便握着她的手,笑道:“北地极是艰辛,可曾后悔南来?”
桥游思脸颊寸寸染红,定定的看着他,细声道:“乔木居北山,南萝当匍匐。游思,游思不悔。”
“哈哈……”
刘浓执着小女郎的手,朗朗一笑,笑声远远而传。继而,放开她温滑如玉的手,轻轻一夹马腹,引着小女郎朝着河西奔去。河西乃一平四整之地,极适练军,北宫于此练大戟士,荀娘子则训五百精骑。如今上蔡,控军几近四千,尽皆百里挑一。
……
推书《院上坟》,此段,不计费(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四章 华丽之战
诡异九月,风云变幻。
九月初,兖州境内叛将徐龛得石勒之助,死灰复燃,纠结上千流匪,流窜于泰山郡、东平郡。郗鉴勒兵于下邳,兵指陈留,仿似意在邺城,未允讨伐。
徐龛攻取泰山城后,石勒帐长骑将王步见徐龛之妻窈窕貌美,遂于营帐中聚众奸之。徐龛闻知,赤目狂怒,纠集部下,斩王步与石勒骑兵三百。而后,徐龛唯恐石勒秋后问罪,欲再投南晋,却知晋室定然不纳反复无常之人。故而,驱兵涌出泰山城,欲入徐州,逼迫晋室。
其时,郗鉴牢牢控制粮道,对徐龛南去之势,依旧置若不闻。为此,石勒勃然大怒,鱼目乱跳不休,却无可奈何,唯恐陈留有失而危及邺城,遂由厌次等地调军,命石虎与桃豹死守陈留。
……
九月,鱼龙乍起。
九月中旬,徐龛匪势愈演愈烈,纵穿兖州南下涌入徐州,待至徐州时,匪部已达五千,分兵五路,肆掠于徐州。而徐州几不设防,一溃千里,流民四窜于野,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