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浓笑道:“再等会,来福一会可能就回来了!”撇眼看见她的裙角全湿了,又道:“你把伞给我,去屋里把裙子换了,小心着凉。”
“不碍事,里面,里面穿着隔衣呢,我还是陪着小郎君吧!”碎湖脸上微微一红,眼睛却更亮,大着胆子靠近了些。
大大的桐油伞下,眼光不经意的对上。
碎湖扑扇了两下睫毛,轻轻的转过眼睛,一眼却看见小道上,窜出七八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健汉。她有些害怕,想避已经来不及了,咬着嘴唇,将刘浓拉到自己的身后藏好。近些日子,他们一行人下华亭,路上虽没出什么大事,但也有几次,来福和阿爹差点便和流民中的刁顽者动手。
越来越近,她握着小郎君的手也越来越紧。
刘浓也有些惴惴,碎湖长得好看,怕真的是流民见色起意。哪能让她一个小女孩护着,反握住她的手,又冰又凉还软。没心思回味,踏前一步,转到了她的前面,心想:我是男人,我是士族,应该能镇得住!
正准备吼一声,那七八个健汉却猛地加快速度,朝着这里就冲。
“快……”
刘浓大惊,只喊出了一个字,拖起碎湖,转身就想跑。
“小郎君!”
一个高大的身影斜斜一拦,那人从蓑衣中伸出了手想抱住他,却猛地发现自己身上湿露露的,愣在了中途,开始傻笑。
“来福!”
刘浓眼晴骤亮,紧紧的抓住那对手臂,差点跳起来。化惊为喜,这下不用跑了,原来是来福啊。
“小郎君!”
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刘浓缓缓的转过身子,刘訚和李催正站在身后呵呵的笑。刘訚脸上淌着雨水,摸了一把脸,眼光相触时,他从小郎君的眼中,看到了惊喜,看到了欣慰。胸中似有火烧,推金山、倒玉柱的就要往地上跪。
“不可!”
刘浓疾步迎上前去,扶着他,没让他跪下去。
“小郎君……”刘訚眨了眨眼睛,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退后三步,跪地,叩首。他这一跪,身后的五个健汉随着扑拉拉跪了一地。
“见过,小郎君!”
健汉们直挺挺的跪着,顿首,刘浓逐一扶起,越扶越心惊,都是年约十五六岁的青壮汉子。这不算甚,在他们的眼底,隐约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一眼扫过去,一个个的低着眼,看似温顺,却让他感觉到阵阵心悸。
李催道:“小郎君,咱们先回客栈吧,免得主母担心!”
“嗯!”
刘浓沉沉的点头,眼光掠过刘訚,刘訚微笑着,眼神镇定。
栖湖客栈,后院。
整栋院子,便只有刘浓一家人住着。刘氏听闻来福和李催已归,刘訚也找到了,心中大喜,粗粗的听刘訚禀报了一些庄子的事,便吩咐巧思取钱,赏了刘訚一千钱。刘訚笑着接过,虽是不多,可这也是主母的心意啊。而刘氏,她是第一次给人赏钱,有一种翻身做主人的感觉,心中痛快无比,也不管有下人在场,一把又抱住刘浓,脸磨着他的脸直呼:“我儿,乃上天佳赐矣!”
“娘,娘亲……”刘浓扭来扭去,娘亲搂得太紧了,他的鼻子被堵着,都快出不了气了。
“噗嗤……”两个婢儿俏笑。
刘氏这才晃觉,脸上微红,有些挂不住,知道儿子还有正事要谈,便起身准备离去。巧思前翻吃了训,乖觉了许多,赶紧上前侍着,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