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次收债没有飘过水,在这方面很有信心。一般来说,收到这一千元,办事员可“抽油”一百元。但###没想到,这一百元要了他的命。
欠债者是莽村村长,沙河星。
沙河星当然是莽村尿得最高的人。这样的人物,很懂得微笑的力量。###看到沙河星第一眼,便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过既然来了,很难再退出去。###从怀里摸出一把刀。
“日你妈,还钱。”###只说了一句话。
沙河星不喜欢没礼貌的人,他的笑容变得阴沉了。“我家没钱,我打个电话让我侄子送来。”
二十分钟后,桐桐派来一伙侄子。那天是入冬以后,莽村下的第二场大雪。###冲出包围,在风雪中迷失方向,闯到了小学校。
沙河星听说###逃进学校,不但没有阻拦,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他在自己家喝着热茶,咕哝了一句:“老柳,你不配合我,就有办法寒碜你。”
老柳是小学校的校长,就是柳素素的父亲。
沙河星说的“配合”,指的是柳素素的姐姐,柳眉。
柳眉是柳校长和前妻的女儿,在关路镇读高三。一次,柳眉来小学校找柳校长,遇到了沙河星。沙河星是资深淫魔,突然看到青春明媚的高三女生,一颗心猛烈地颤动了。
沙河星想了个计策。他找到柳校长,要求把柳眉许配给自己的侄子,一旦得手,他就有很多机会可以见到偶像。但柳校长断然拒绝。沙河星没想到柳校长这么不知好歹,他给了穷教书匠一个机会,穷教书匠不仅没有跪在地上谢恩,竟敢当面唾弃他。
对沙河星而言,解决情欲问题似乎并不重要了,找回脸面才是关键。他是敏感脆弱的男人,这样的打击,是他人生的耻辱,使他本就阴暗的心灵更加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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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恶种(2)
所以当###逃进学校以后,沙河星装作毫不知情。###被捅了以后,沙河星假惺惺带着治安主任郑拴柱去学校慰问,并且积极配合警方调查。由于出了人命,桐桐急于扔掉烫手山芋,找个机会,很快把主凶交了出去,事情告一段落。
现在又轮到###的表弟。
桐桐事先问过沙河星,他们两人既是朋友,也是战略合作伙伴,村长领导的宗族力量,与桐桐的地下社团常有业务往来。
沙河星听说这次仍和学校有关,心里十分高兴。他的运气很好,当他想治理谁的时候,就有人提供上门服务。沙河星在电话里不仅默认了,还旁敲侧击放了几把阴火。他要把柳校长寒碜得生不如死。因为有了这个新的玩物,沙河星觉得生活变得更美好了。
………………
一群古惑仔聚集起来,扫荡莽村小学。
这更像一场初级训练课。幕后大哥吩咐不许带刀,只用棍子就行了,目的是找到叶克飞小朋友。
这批混混大多是第一次执行任务,没有享受过砸东西的快感,因此特别卖力。群体的扬威行为,可作为他们吹嘘的资本,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也是学生,从初中到高中不等,非常乐于参加这种集体活动,于是呼啸而来,投入战斗。
莽村小学六年级的部分学生组织起来,进行了小规模抵抗,很快被打散了。身体素质不如混混,知识结构也差一些,失败是必然的。古惑仔已经冲击了五间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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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克飞被两个老师摁在办公室,不许出声。办公室的门反锁着,老师已报了警。叶克飞脸色苍白,恐惧是难免的,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事后,好几个老师说起当时的情景,都对叶克飞使用了共同的评语:恶种。
“恶种”这个词在莽村一带不是简单的贬义或者褒义。它只是形容了一种状态:有胆识,临危不惧,又臭又硬。
老师们开玩笑说,应该把这个词写进叶克飞同学的毕业评语上。
叶克飞是莽村小学培养的一名恶种。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砸开了。带头的古惑仔染了一头黄毛,往里看了一眼,便知道他们要找的人就在面前。
“叶克飞!”他喊了一声,既是打招呼,又是提醒其他古惑仔注意。
黄毛挽着袖子,虽然天寒地冻,他的头顶却蒸腾着汗气。他晃着棍子,露出手臂上的纹身。
“出去。”一个老师大声说。但声音没有锐气,仿佛是在恳求。遇到这些少年暴徒,乡村教师都有些胆怯。
“找我干什么?”叶克飞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