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笑嘻嘻地道:“去京兆府做什么?凭那些差役真能把鸡找回来?”他翻身下马,笑呵呵地往赵宗车厢里钻。
赵宗大叫:“你这是做什么?多载了一个人车子走不快。”
沈傲厚颜无耻地呵呵笑道:“我带晋王去找鸡。”
赵宗眼睛一亮,惊道:“你知道在哪儿?”
沈傲板着脸道:“当然知道,动动脑筋而已。晋王想想看,劫匪们为什么要去抢鸡?”
赵宗一头雾水。
沈傲点醒他道:“说明这些劫匪知道鸡的价值,这价值万贯的鸡,当然不会送到京兆府去。现在到处都在找鸡,劫匪未必善养鸡,现在想必急于脱手,殿下以为,这鸡会出现在哪里?”
赵宗明白了,笑哈哈地道:“决胜坊里识货的人最多,说不准就在绝胜坊!”
“对!”沈傲一拍手道:“晋王,得赶快去决胜坊,否则就要迟了。”
赵宗大吼道:“决胜坊,快,快去。”
沈傲道:“往东升巷那边拐过去。”
马夫吆喝一声应下,扬鞭打马,车轱辘已经转动起来。
赵宗道:“为什么要往东升巷那边绕路?这岂不是更远了?”
沈傲胡扯道:“昨夜我做了一个梦,往那边走,必定有好兆头。”
这种鬼扯话别人没有效果,可是赵宗却深信不疑,哈哈笑道:“东升港,去沾沾仙气。今日这鸡,本王志在必得。”
这马车飞快地前行,赵宗孜孜不倦地在车厢里眉飞色舞地说得了武曲侯的鸡将来如何横扫汴京,沈傲有一搭没一搭地听,赵宗见他没兴致,脸色一板,道:“你回来这么多天,为何不来见我?就算不见我……”他眼珠子一转,道:“紫衡你也不见,果然不是好东西,我最赔本的一趟买卖就是把女儿许给了你,作孽啊作孽啊喂,你老是拉开车帘做什么?这么大的风……”
到了东升坊这边,前面的路却是挡了,原来不知哪里来了许多小贩,几乎把街市堵得严严实实,赵宗很是恼火,大吼大叫了一会,便叫人知会快吏来驱人。
正在这时候,一架奢华的马车也出现在长街上,和赵宗的马车并列停在一起,前方的路堵得死死的,里头的一个公子哥探出头来,大骂道:“狗东西,瞎了眼,连本少爷的路也敢挡?来,来,来,打走。”
赵宗不禁咂舌,也和沈傲一起往车窗看,不禁道:“这车当真是奢华,便是宫中乘撵也未必及得上。”
沈傲呵呵笑道:“殿下这就不懂了吧,这是郑家的车,郑家是皇亲外戚,又富可敌国,当然和别人不一样。”
赵宗龇牙道:“他是皇亲,我也是皇亲,这是皇兄厚此薄彼啊,为什么我不如他?”
沈傲心里呵呵笑着,却不说什么。
正在这时候,那郑家的家奴已经人五人六的出来,人人拿着枪棒冲过去,将小贩们统统驱走。
马车才继续前进,赵宗卷开车帘道:“那车好快!”
沈傲一看,果然看到那郑家的马车走得飞快,迅速地超越了几个马头。
沈傲脸色一变,道:“不好,这郑家的少爷也是往这边走,说不准和我们一样都是去决胜坊的。”
赵宗听得脸色大变,呼叫车夫道:“追,追上他们。”
这并不宽阔的长街,两辆马车开始追逐起来,呼呼的风声飕飕过去,赵宗眼看落后,已经跳脚了,对那车夫又是威逼又是利诱。郑家地车里仿佛也察觉到异样,那郑家少爷探出头来,朝后面的赵宗大笑道:“哈哈……敢和本公子赛车,本公子今日让你知道厉害。”
第722章 杀鸡
赵宗怒了,在这汴京一亩三分地上,还没有人敢对他出言嘲讽,马车比他华丽便也罢了,跑得比他快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出言不逊?于是连忙对车夫道:“快,快,追上他。”
沈傲跟着起哄:“追上了赏你一千贯!”
这车夫原本还不敢速度太快,毕竟载着的是两个亲王,出了事,斩他一百个脑袋也不够,可是晋王在催促,平西王又悬出千贯的赏格,足够他一辈子无忧了,于是抖擞精神,狠狠地扬起鞭子,连连抽动。
马车越来越快,车轱辘呜呜地发出响动,这一紧急加速,让车里的赵宗和沈傲都不禁大是兴奋,赵宗哈哈大笑道:“好,好,原来这赛车比斗鸡还有意思!”
眼看晋王的车就要追上去,前面的郑公子冷冽一笑,道:“来,来,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他的马车身边有七八个护卫,这些人看了后头的马车,便觉得这马车只怕也是官人坐的,倒也不敢动强,只是勒马去扰乱赵宗的马车。
这一路过去,你追我赶,偶尔两车并行,赵宗探出头去,朝那郑公子大骂一句。郑公子又岂是好惹的?自是探出头来反唇相讥。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那决胜坊总算到了,所谓决胜坊,其实和赌坊差不多,前门是一窜灰布帘子,写着决胜二字,撩开帘子进去,便可以看到一处占地极大的客厅,客厅正中是个围栏,里头就是斗鸡的场所,栏外头则是许多桌椅,喝茶的、磕瓜子儿的,还有闲扯看斗鸡的都聚在这里。
不过在二楼,还有清净的厢房,有专门看斗鸡的窗户,甚至还有几个唱曲儿的丫头伺候。靠着门前位置的是一处柜台,柜台后悬挂着一张张木牌,木牌上写着大将军、威武侯、铁校尉之类的牌子,这些当然不是人名也不是官名,都是取给斗鸡的,按时兴的话叫艺名,这斗鸡的艺名,当真有趣得紧,反正一个个都是威武到了极点。
沈傲和赵宗比那郑公子来迟了一步,二人气势汹汹地冲进去,哪里还看得到郑公子的人影?沈傲朝厢房那边瞅了瞅,对赵宗道:“那混账东西八成是在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