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受了拷打,早已不信什么天一教了,天一教也不能当饭吃,这个时候翻然悔悟,又想着活命,自然添油加醋的将王文柄私放细作的事俱言相告,说完之后,便重重磕头,一个个痛哭流涕的道:“我等也只是受了徐神福那厮的蒙蔽,请大人开恩。”
沈傲不去理会他们,对韩世忠道:“押下去,好好看管起来,到时候送回汴京再让大理寺好好的审问。周虞侯,这些话你可听清楚了吗?”
周虞侯听了,这才明白沈傲为什么抗旨不尊,额头上顿时冷汗淋漓,心里想:“姓王的真是该死,作出这种事来,也难怪沈大人不肯交出兵权,兵权交给这串通教匪的人,不消几日功夫,那天一教多半就要兵临汴京了。”一霎那间,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这个时候若是不表个态,铁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立即单膝跪下,道:“大人,末将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沈傲淡淡道:“你说。”
周虞侯道:“京城里流言诸多,又有奸臣贼子造谣生事,宫里头这才下达了旨意,本心上,陛下对大人不的爱护之心自是没的说的。若是陛下知道这里的事,多半这圣旨也要揉成碎片了。这兵权,万万不能交给王文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为了我大宋朝,为了官家,这剿贼的干系还需大人担当起来,若是宫里计较抗旨不尊的罪过,末将甘愿与沈大人同罪。”
周虞侯在官场里也摸滚了几十年,这句话说的实在太漂亮,话锋一转,就把自己和王文柄撇了个干净,再说保卫大宋和官家是大义,这抗旨是情有可原的事,不说官家,便是朝里的百官也绝不敢计较抗旨不尊的事,你计较,少不得就会被打成王文柄的同党,王文柄通敌,莫非你也通敌?明明宫里不会降罪,周虞侯却说假如宫里要计较,甘愿和沈大人同罪,这便是把炙手可热的沈大人和自己拉到了一条船上,少不得沾沈傲一点光,到时候飞黄腾达不一定有,可是多了一棵大树好乘凉却是铁定的。
至于那脸色青白捂着下裆在地上打滚的王文柄,周虞侯已经没有兴致理会了,哪里还管得了他的死活。
第464章 势如破竹
沈傲淡然微笑,扫了王文柄一眼,正色道:“圣眷之恩,本官深受。身为陛下的臣子和益友,这旨意,我便是拼了抄家灭族,也绝不能遵守,周虞侯,你今日做个见证,将来有什么干系,我一力担着,至于王文柄……来人!”
沈傲一声厉喝,这周虞侯刚要应承,那边校尉们已齐声道:“在。”
“拿下!”
数十人如狼似虎地扑过去,将王文柄死死按住,随即有人寻来绳索,将他绑成了粽子。
王文柄既痛楚难当,又大是不甘,凄厉大叫:“沈傲,他日我便是化作了厉鬼,也决不会放过你,你等着瞧,哈哈……沈傲,你这狗贼……”他披头散发,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是一下子挣脱了众人,疯疯癫癫地朝沈傲撞来。
换作是别人,早就被他撞了,可惜沈傲打架杀人不在行,反应能力却是超绝,抬腿一脚,又是踢中了他的下身,这一下算是狠的,将王文柄一下子踢飞了半丈之远。
校尉们二话不说,总算将他制住;沈傲在那边撇撇嘴,漫不经心地道:“你是人,我尚且不怕,还怕你做了鬼?不识相的东西!”顿了一下,还不忘照顾他道:“记着,给王大人请个郎中治治伤,都烂成了这个样子。”
等校尉们将王文柄捆走,沈傲招呼那周虞侯道:“你叫什么名字。”
周虞侯道:“卑下周放,在步军司里公干。”
沈傲颌首点头:“本来呢,押解王文柄回京的事该交给你来办的,顺道儿将我的捷报也传回去,可是你辛苦来一趟,还没有歇脚呢,就留在营里随我们进击吧。放心,这天大的功劳,少不得你的,回到汴京,我保你一个都虞侯。”
周虞侯喜逐颜开地道:“谢大人提携。”
沈傲又命一个中队官带着人押解俘虏和王文柄回汴京,带着其他人回到大帐,肃容道:“诸位,贼军的精锐已歼灭,剩余的散兵游勇已不足为惧,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十天,我给诸位十天时间,十日之后,尽歼来犯之敌!”
众营官、中队官纷纷道:“遵命!”
沈傲淡淡一笑道:“歇息一日,明日进击,都散了吧。”
第二日,清晨的鼓号响起,精神饱满的各营已集结出发,第一仗大胜,已让他们信心十足,经过了血与火的淬炼之后,那脸上的稚气不自觉地消去几分,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沉稳和肃杀。
马军司的进展极快,不到一天功夫便抵达花子渡,这里盘踞着千余贼军,他们也是刚刚接到王猛大溃的消息,正是慌张之际,马军司就从天而降,随即发起进攻,大胜。
封丘城下,数千天一教徒也一时炸开了锅,王猛大溃的消息给他们的震撼实在太大,他们原以为自己有天帝保佑,不说刀枪不入,至少官军望风而逃也该有的,可是这一败,彻底打消了他们的信心,那天一教首领正在踟蹰着是否继续攻城还是撤走,马军司后军营就悄然而至,这些疲惫不堪的禁军一见到敌人,便如苍蝇见了血,顿时打起精神,须臾功夫摆出了冲锋队形,连试探的斥候也不放,直接冲杀过去。
封丘贼军大乱,四散而逃,城内厢军杀出,追逐数十里,血流成河。
马军司四处出击,天一教的阵脚已经完全乱了,一个个坏消息汇总到中军,徐神福听到王猛大败,深知大势已去,连夜下令各部拔营撤军,妄图撤回滑州负隅顽抗。
……
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