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淡淡笑道:“尽数杀了又何妨?杀一人和杀十人百人又有什么区别?”
沈傲的话音刚落,早已接了命令的韩世忠已是抽出刀来,道:“沈大人有令,杀!”
“杀!”无数柄长刀骤然而至,如狼似虎地冲入跪了一地的将校和亲卫群中,长刀在半空划下半弧,随即落下,接着一声声呻吟,鲜血四处溅开。
一声令下,同时发难,长刀一齐斩下,顷刻之间,数十个将校、亲卫人头落地。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血腥化开,让仅存的高俅一时呆住了。
门洞里头的禁军看到这边的变故,也都是呆了,有人鼓噪道:“去救高大人。”那人的话音刚落,便听到有人高声大呼:“校尉列阵,胆敢出城者,死冲撞钦差行辕的,灭族!”
“遵命!”闻到血腥的校尉连眼睛都红了,按捺着最后一丝理智,立即汇聚成队列,堵住了门洞。
里头的禁军更是吓了一跳,听到那灭族二字,更是禁若寒暄,再看门洞外一地的横尸,那杀机腾腾地一列列地拥堵来的校尉,真真是吓得脖子发凉,不说那沈傲是钦差,便说眼前这些如狼似虎的校尉,便让他们失去了勇气。
高俅看着一地的尸体,脸色青灰,嘴唇开始颤动,这个时候他真的怕了,不由自主地道:“疯了,疯了……沈傲,你疯了……”他身如筛糠,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了畏惧,一种强烈的恐惧遍布全身,无法置信地看着沈傲,这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便让数十上百个人头落地……
对于地上的人看都不看一眼,沈傲继续注视着高俅,眼眸深邃又恻然,一字一句地继续问:“高大人,最后一遍,你认不认罪?”
高俅咬着牙,高声道:“我认又如何,我是当朝太尉,钦命马军司都指挥使,天子幸臣,就算是要杀,也轮不到你,自是有三司会审,有天子明断沈傲,你好大的胆子,你假传圣旨,这笔账,本大人记下了,这官司,咱们到御前去打。”
沈傲嗤笑道:“太尉,好大的官啊,别人杀不得你,我沈傲就是杀得你,本大人钦命揽京畿三路事,总揽三衙,生杀夺予,今日来就是代那些被你拿去冒功的良民,代兵部尚书班讽班大人来取你的狗头!”他大叫一声:“班达,还愣着做什么?报仇雪恨,就在今日!”
班达已提刀出来,看到高俅,龇牙大笑:“高俅狗贼,你也有今日!”不待那高俅反应,横刀劈下,随即鲜血四溅,高俅慢慢痿身滩下,化作了肉泥。
清晨的曙光初露,血腥弥漫之中静籁无声,沈傲掏出一只方帕,去擦拭溅在身上的血迹,剑眉微微一皱,满不在乎地喃喃道:“浪费了一身好衣衫,这笔钱,下次去高府寻高衙内算。”
接着重新翻身上马,沈傲冷漠地道:“听我号令,入城!”
沈傲骑着马,堵着门洞的校尉看到他过来,满是敬意地分开一条路,随即呼啦啦地列队尾随在后。穿过门洞,前面是黑压压的禁军,禁军们目瞪口呆,只是须臾功夫,他们的都指挥使和将校、亲卫就葬身在野外了,这个变故让他们一时转不过弯来,可是看到沈傲气定神闲地策马迎面过来,犹如遇到了瘟神,纷纷避出一条路,任沈傲和校尉们通过。
不知是谁双腿一软,扑通跪下,口里道:“恭迎钦差大人入城。”接着黑压压的禁军犹如波浪一般俯下,嗡嗡道:“恭迎大人入城。”
第443章 清洗
马下是跪了一片的禁军,一个个连眼儿都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只听到哗啦啦的皮革与金属的摩擦声,那一身铠甲的校尉列队踏步而过,沉重的军靴将青砖铺就的正街都要踏碎了,有人偷偷地抬起眼来,看到一列列人跨刀过去,清晨曙光之下,身上的金属片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所有人都很安静,遇到这种情况,除了俯首称臣,谁还敢冒出尖来,方才那杀人的手段,顷刻之间什么太尉、什么将虞侯、都虞侯、都知,原来在这些人眼里,都不过是猪狗一般的存在。
当那些校尉的队伍渐行渐远,所有禁军都面面相觑,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傲鸠占鹊巢,就在高俅原来的住处住下,至于高俅的亲卫,也全部控制起来,他们的营房,自然归属校尉们安顿。
方才的一阵杀戮,让沈傲的胃里很不舒服,有一种想吐的冲动,有一点刺激,又有点儿恶心,可是杀过了人,这种不适感就烟消云散了;想必那些校尉也是如此,好在这些人忍耐力惊人,懂得克制自己的身体反应,才没有当场呕吐出来。
班达替父报仇,得偿所愿,现在则是拿了父亲的牌子躲到一处地方去祭奠告慰了。教官、教头、博士们纷纷过来,沈傲盘踞在县衙的案上,开始处置善后之事。
“高俅身为犯官,冲撞钦差行辕,已经杀了,这件事,立即草拟出一个奏事来,向三省那边知会一声。”
这一句知会,倒也足够嚣张的,意思就是给你打个招呼,不识相,连你一块收拾。
沈傲继续道:“奏疏的事,我亲自来写。本钦差来这里,既是督战,也是杀人,这人,先从马军司杀起。”
沈傲慢悠悠地继续道:“随军的博士立即先架起一个军法司的架子来,白日审问,夜里仍然给校尉们授课,有劳诸位先生了,到时会记你们一次功。”
博士们敬畏地看了沈傲一眼,纷纷道:“下官等责无旁贷,不敢居功。”其中一个博士道:“不知大人从哪里开始查起。”
沈傲冷声道:“谋杀兵部尚书,参与的一个都不要漏下,除了军卒,虞侯或以上的全部就地处死。还有杀良冒功的,也遵照这个来办,抓了一个拷问一个,牵连一个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