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吹去的,是雪。
……如同夜晚归来的旅人,轻轻拂去身上的雪花。
……无喜,无悲。
——这是寂寞的颠峰。
所以叶孤城只是转过身,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而只走上前,给他一个拥抱。
……却已足够。
男人亦伸臂环住他。就有一种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理解的,完全清楚彼此眼下心中所想的情绪,静静地在空气当中弥散开来……
良久,只听叶孤城淡淡道:“西门,我们回万梅山庄罢……”
……
马车前行,楚家,已渐渐远去。
叶孤城坐于车内,伸手放下淡色的纱帏。
因这一场昔年旧约,他自南海远赴此地,原本以为此番定然难以轻断,不曾想,却只是见证了一桩前朝往事……
一袭宝蓝色人影兀自远远遥立。临登车前,青年率众家从送行,从始至终,只道了一句话。
……“城主珍重。”
熟悉的气息隐约靠近。叶孤城抬眼,就握住了那人修长稳定的手。
男人白衣墨发,亦回握他微冷的掌,眼底,有着深深浅浅的和暖。
叶孤城微微淡笑:“你曾说过,万梅庄内树下,有去年新埋的梅酒。”
男人的面上就似有了笑意:“是。”
“既如此,可愿共醉。”
掌上握着的手略略一收:“然。”
番外。 桃花
那一年桃花开得极好。
楚沲南当时还是楚家的少爷,年方弱冠,人物出众,举止之间但见儒文风雅,是金陵一带,不知多少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也许是年少未解风情的缘故,抑或是家风严谨,总之楚沲南直至二十二岁,身上亦未有过欢场追笑,佳人红粉的传言。
……直到那一年,遇见那个人。
——就是劫。
河岸堤前,桃花树下,大滩铺散开来的黑发下,是皎明的白衣。
朱红的血点点洒于其上,仿若一树,开得最盛的桃花。
……于是那日清晨偶尔出外散心的楚家少爷,从来不喜沾惹是非的楚家少爷,在那一刻,竟不知为何,就鬼使神差地,走近了那个人。
男人向来是骄傲的,在醒来看见床边站着的楚沲南的下一刻,就从手上脱下了一枚扳指,声音冷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