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琳琅说着,又道:“祖母,定然是有人冤枉我,没错,定然是有人冤枉我,是云弱水,一定是云弱水!”
冥漠雪听了,立即委屈的道:“祖母,六妹妹什么都说是我,什么都怀疑我。”
“云弱水,定然是你,不是你,谁会冤枉我!”云琳琅尖声叫道。
“住口!”云老夫人怒道:“什么都扯上弱水,你若有弱水一半的孝顺,我也不会怀疑你了。”
方氏简直不敢相信,这无根藤竟敢会是从云琳琅的房里搜出来的,方氏的第一个反应,也是有人故意要害云琳琅。
是谁?阮氏?不对,阮氏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云弱水,定然是云弱水。
可就算是云弱水,现在东西也是从云琳琅的房里找出来的。
听了云老夫人的话,方氏着急了,她才小产身子还虚得很,但是她顾不得了,直接从帘后的榻上爬了下来,扑到跪在云老夫人跟前的云琳琅身边。
“阿家,琳琅一向是孝顺的,怎么肯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阿家,定然是有人陷害琳琅。”方氏立即哭诉道。
云老夫人严肃着脸,只是看着方氏和云琳琅,一言不语。
虞非离突然开口道:“巫蛊之事,轻则家宅不宁,时有损伤或惹上官非,重则患上恶疾,遇上灾劫,孩童夭折,甚至会家破人亡。如今方夫人恰好没了孩子,还真是巧的很。”
一听虞非离这话,云老夫人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冥漠雪听到这儿,也叹了口气道:“六妹妹,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便是先前阿爷责罚了你,也是因为你做错了事情,你怎么能怨恨阿爷,甚至诅咒阿爷呢?如今更是连累的阿母也掉了孩子,六妹妹,你这同亲手杀了咱们的弟妹有什么区别?”
云达赋听了这话,也顿时醒悟了过来,云达赋猛地看向云琳琅,简直不敢相信,他一向疼爱有加的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冥漠雪更是恨铁不成钢的又道:“六妹妹,如今铁证如山,还惊动了昭阳王和司徒神医,这件事你要阿爷怎么办,你还是早点认错,求祖母和阿爷饶了你吧。”
云琳琅恶狠狠的盯着冥漠雪道:“云弱水,你少冤枉我,你胡说什么!”
云达赋看着因为太多激动,脸庞有些扭曲了的云琳琅,竟然不觉得她有一点往日的美,甚至有些狰狞。
“琳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云达赋想不明白,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为何想要他死,为何要杀死自己未出世的弟妹,这般的心狠手辣,怎么会是他疼爱的女儿。
云琳琅见云达赋竟然不相信她,惊呼道:“阿爷我没做过,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云璇玑也赶忙跑来跪下,道:“阿爷,琳琅虽然往日骄纵了一些,但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琳琅是您最疼爱的女儿,阿爷怎么能不相信她呢。”
云达赋用审视的目光扫视着云琳琅,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似乎又向往日一般美的国色天香无人能及了,可是想到那些无根藤,想到自己近日无端的夜不能寐,想到方氏无故掉了孩子,再看着云琳琅无辜美丽的脸,云达赋脑海中只闪过一个词,人面蛇蝎。
看到云达赋的眼神中的冷漠,云琳琅的理智顿时全无了,竭力叫道:“阿爷,你不要相信他们说的,是云绛唇用零陵香害的阿母没了孩子,与我无关,与我无关的!”
云绛唇吓得一哆嗦,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倒是云画眉见云琳琅竟然将云绛唇推出来,顿时恼了,“六姊,你不能凭白污蔑八妹妹。”
云绛唇向来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虽然云绛唇不得云老夫人和云达赋的喜欢,但是云老夫人和云达赋,一向觉得云绛唇不但乖巧,也胆子小,根本不信云绛唇会做出害人的事情来。
听了云琳琅这话,云老夫人和云达赋,只觉得云琳琅是胡乱攀咬,对她更是不喜。
阮氏哭着上前搂住了了云画眉和云绛唇,道:“公道自在人心,七娘子不要说了,老夫人和阿郎会为你们做主的。”
方氏见阮氏临阵倒戈不说,竟然还上来踩一脚,顿时一股怒意涌上心头,然而她知道,现在不是同阮氏算账的时候。
方氏跪着到云达赋的跟前,泪眼盈盈的道:“云郎,琳琅是我最小的女儿,她从小都生长在府里,是老夫人和云郎看着长起来的,怎么会认识什么无根藤,又怎么会用无根藤弄什么巫蛊之术,琳琅必然是被人陷害的啊!”
冥漠雪听了方氏这话,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方氏这人果然狠毒,就连求情都还在耍心机。
云琳琅从小在府里长大,是她们看着长起来的,唯有云弱水,是在外面长大,直到最近才进府的。
只是如今,云老夫人和云达赋满眼只看得到,这无根藤是从云琳琅的房里搜出来的,哪里还能想的那许多。
冥漠雪虽然不知道,这出戏到底是谁排的,但是却也看的津津有味,一个多时辰前,是她被人逼得走投无路,如今她可以置身事外的看着逼迫她的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模样。
想到这儿,冥漠雪不禁忍不住扬了扬唇角。
虞非离将冥漠雪的神色看在眼里,却淡淡的笑了笑。
看着往日最注重脸面的结发妻子,不顾自己刚刚小产,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云达赋的心里也有些犹豫,但是看着那一团团的无根藤,云达赋就像被无根藤牢牢捆住,不得动弹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