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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2页)

“红颜知己”的苦恼,无人为师的苦恼,对大学教育的失望,使李敖的大学生活过得很不愉快。1960年2月12日,正在部队服役的李敖收到萧启庆的信,其中有这样一段话使李敖深有同感:“日前与姚老谈,他认为在我们班上,在各方面,您都是最成熟的一人。又说您不轻易写东西,而写出来的东西一定‘很像祥’。我很赞同他的看法。”李敖认为姚从吾老师和同班好友萧启庆的看法,正好可作为李敖历史系四年的总评价,他的确是一个“在各方面”够得上“最”字的大学生,虽然大学生这一阶段,他过得相当吃力,原因是“世俗的他”和“理想的他”的冲突:在内心深处,他高蹈自负,以超人自勉自许,但现实上,他没有足够的力量完全摆脱现实或操纵或操现实,因此,他就年复一年地陷在冲突局面里。因此,他最后总结说:在历史系四年,其实是他一生中最不满意的阶段,他缺乏令自己折服的友情、缺乏稳定的爱情、缺乏经济能力,那是他一生中精神上最不从心所欲的阶段,比中学时期,尤有过之。他发誓:如果时光倒流,重过一次,他宁愿少活十年,也不要重过中学生、大学生那段日子。——成长的岁月其实是痛苦的、依靠别人的,那是“世俗的他”的沼泽,绝非“理想的他”的处遇。大学时代的结束,表示他自己能够慢慢走向独立、走向茁壮、走向真正的独行其道。对“理想的他”来说,这才失真正的起步、才是走向真正的开始。

1.模糊的醉眼

毕业宴会上,李敖喝醉了。他不能不醉,因为他觉得自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有翅膀,可是飞不起来,不但飞不起来,还得在地上爬。

对大学教育的失望,使他决定选择一条更能锻炼自己的道路:去当兵。

大学终于毕业了,在谢师宴上,一向理智的李敖喝醉了,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是借酒浇愁愁更愁。对李敖来说,这是一个颓唐时代的结束,也是一个不知未来为何物的颓唐时代的开始。一种强烈的孤独感深深笼罩着他。

看着他一杯一杯的喝酒,熟悉他的老师和同学也都为之黯然。

他后来回忆自己当时的情形和情绪时是这样说的:“我不能不醉:醉眼是模糊的、深沉的,我看到一张张熟悉的脸儿在我眼前消失掉。毕业带给人们的是‘东飞伯劳西飞燕’,可是我呢?却像一只斗的公鸡,有翅膀,可是飞不起来,不但飞不起来,还得在地上爬?”

但有一点他坚信不疑:不管未来走什么样的道路,他都必须战斗!与人斗、与环境斗!与自己斗!与一切自己不满意的现实和传统斗!而面对由此而招引的攻击和非议,他不屑一顾:

“四年来,我的为人和作风始终受着人们的非议,并且不爽快的是,这些非议每多是在我背后的阴影里面发出的,很少人能够直接在我面前显示他们的光明和善意,他们论断我的态度缺乏真诚,也缺乏表达真诚的热情和度量。

“对于这些层出不穷的臧否与攻击,我简直懒得想,我觉得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多嘴而怯懦的小蚍蜉,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而我这方面,却又仿佛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禅宗和尚,总是扮以一个揶揄的鬼脸,或者回敬一个‘老僧不闻不问’的笑容。”

这种特立独行、我行我素的人生态度,以及对大学教育的失望,对自己所敬重的老师的失望,还有对自己感情生活的失望,使李敖厌倦了学院和书斋的生活,他决定选择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去经历更大的人生风浪。

1959年7月7日,李敖把《〈宋代婚姻〉研究计划》送给姚从吾老师,第二天又与他长谈了四十多分钟,他的决定令姚从吾老师大为震惊:他决定不去考研究所,而去当兵,过一种全新的生活。

1959年7月10日早晨,萧启庆捎来姚先生信,力劝李敖不可放弃研究所。原来昨天晚上姚先生就请萧启庆来宿舍找过李敖,恰巧李敖不在。姚先生在信中说今天上午将来学校与他面谈,李敖却不欲见他。

李敖已经决定了的事,一定没有人能够再劝得回他,否则那也不是李敖了!

问题是,曾经帮助孟大中逃避兵役的李敖为什么自己要去往虎口里跳?

答案似乎只有一个:还在读大学时他就下决心“自炼钢铁”,但大学生活却不足以实现这一目的,于是他决定到更能锻炼男子汉的军营去接受更多的“锻炼”。

“在许多方面,军人生活更接近男子汉的生活,因为只有男子汉,才有过那种需要坚忍来挺下去的生活。”

就这样,李敖南下当兵了。

2.立正稍息与看齐(1)

李敖不以训练为苦,反而开始认真记起了“战地日记”,他的偶像是海明威。

国民党想拉他这样优秀的人入国民党,说不入就分到金门前线,李敖说:宁愿上前线也不入国民党。结果倒是加入国民党的学员被分到了前线,气得他们把国民党党证都撕了。

1959年8月1日,李敖向姚众吾老师辞了行,第二天乘火车回家,同窗好友陈又亮、陈鼓应、施启扬、孙英善等到车站送别,大家依依惜别。

1959年9月7日早晨八点班,李敖乘坐公路局汽车南下,开始接受第八期预备军官训练,在台中的好友张世民、张光锦、姚嶂、李述古、韩昭先、张仁龙前来送行;张光锦知人知心,特别送给他一支圆珠笔,后来李敖就用那支圆珠笔,在艰难的军营生活中,写下了自己一生中最长最完整的一段日记,而且是一天都不缺的日记,姑且称之为“战地日记”。

李敖被编在凤山陆军步兵学校第三总队第二大队第九中队,序号为5。

头发剃光、穿上军装以后,李敖就面临了所有入伍训练者都要经受的折磨。首先是整理内务,把棉被叠成豆腐块,很多人平时被子都不叠,何况现在要叠成豆腐块?即使能叠成,时间也来不及,还得去出操,结果就出现了很多奇闻异事:有人因为没办法把棉被快速折出棱角,宁愿不盖棉被,冻着睡。

李敖是否有此壮举,不得而知。

但李敖的火眼金睛,却使他看人看事入木三分。当时受训的同学中间有很多是国民党,可是谁也无法辨别谁是谁不是。入伍不久要量衣服,结果过一段时间又宣布有些人的衣服要重量,并特报出学号,带队而出。李敖为人警觉,这些人一走,他马上断定这国民党员。后来证之果然。

李敖因名声在外,在队中享受特殊待遇。当时队中第四号是台大中文系的孙玉华,他是队中国民党的大员,离李敖最近,负责暗中打他的小报告,李敖则以玩世不恭态度对待他。

有一次还给他写了一首诗:“见了二娘呼婶婶,见了悟空喊大爷,退役以后饿不死,衡阳街口擦皮鞋。”李敖退伍的时候才知道,虽然孙玉华负责打自己的小报告,但在小报告上并没写他的坏话,也没写别的同学的坏话,这是东北人孙玉华的忠厚,是南方人国民党所白及的。

入伍训练辛苦单调但又妙趣横生,李敖因一心要磨练自己的钢铁意志,所以是哪里有困难就出现在哪里,哪里最苦就出现在哪里,当然,有些训练是他不愿去也不行的。

李敖精力过人,一场训练下来,别人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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