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虎猛地回头,蓦地对上常隶那双勾魂摄魄的妖艳黑瞳。常隶红艳唇角轻轻一勾,立时把王二虎迷得忘了自己姓啥名谁。
常隶将他似男又似女的俊美面容朝王二虎面前一凑,黑眸紧盯着他眼,轻声低语:“女人,是用来疼的,你这么粗手重拳,很不好。”
说罢,常隶突然将手放开,也没见他使什么劲,但王二虎整个人却像沙包袋似的,忽地往前一颠,狠摔了一跤。
“是常公子……”
姑娘们的叹息有如墨滴入水般倏地渲染开来。
常隶眼见骚动将起,忙从身上掏了锭元宝搁在老妇手上,随后抄起被打昏的白初蕊,纵身跃上屋顶。瞧他身形飘飘,仿佛翔过天际的飞鸟,眼儿一眨,瞬间已然不见他身影。
学成下山前,师父道广大师曾唤来常隶,问了他一句话:“何谓侠?”
一般人习武练功,常是抱怀着锄强扶弱,俾以增益社会的伟大精神——但这种话套在常隶身上,可不受用。
常隶压根儿不管什么侠不侠!要他插手沾惹只有一个重点——有趣。若缺了这点,就算落难的人是什么皇亲国戚,他一样也是八风不动,视若无睹。
总而言之,常隶性格之难以捉摸,绝非常人所能理解。
常隶抱着痛晕过去的白初蕊回常府,一入“东风阁”,将她往客房榻上一放,同时找来一名婢女过来看顾。
“她背上受了伤,记得请个大夫过来。”说罢,常隶唇露浅笑地朝婢女小怜眨了眨眼睛,逗得婢女一脸心花怒放,连声应好。
“少爷您在?太好了!”
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常隶脚步方踱进书斋,常府总管马上抱着一叠账本寻上门来。
“又有什么问题?”细长妖艳的凤眸冷睇了总管一眼,眸里写满不悦。
总管心知常隶耐性有限,朝常隶一躬身后,便立刻打开账本指出疑问。单瞧常隶平日游走花楼狎妓喝酒的行径,不知情的人定以为他只是个不务正事的纨绔子弟,但这可就大大地不对了。
自两年前始,常父已将盐运事业交由常隶掌管,不过数月时间,“常记”已从单纯盐贩发展至船舶营运,且常隶近来还有打算,想收几支骆驼队将“常记”版图拓展到塞外大漠——至于时机,就等看他哪时觉得船队不再有趣。
常隶将账本拿来眼前默算了下,须臾便揪出问题症结;总管一见大喜,忙提笔在账本上写下注记——
常隶这厢在书斋里忙得不可开交,被他带回东风阁的白初蕊也没闲着,尤其当她张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陌生之地,只见她双眼圆瞠,表情倏地一凛。
她脑中直觉浮现王二虎那张胖脸——该不会她方才晕了之后,竟被那地痞带回他宅子里了!
趁现下没人,她得快走——念头一闪过,白初蕊不管剧烈疼痛的背伤,随即翻身下床。只是方走出厢房不远,伺候她的婢女突然从院落里转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表情同样怔愕。
“姑娘您要上哪?”
小怜一喊,白初蕊脸色霎时发白。这会儿她背疼痛不已,可没多余力气跟人发生冲突。
白初蕊瞧了瞧左右,忍着背疼,纵身跳上回廊栏杆,本想来个借力使力,一举跃上屋顶然后遁逃,怎知内息一个不顺,她突然失足摔下。
“姑娘危险!”
小怜惊喊的同时,听闻到声响的常隶蓦地丢下仍在说话的总管,闪身从书房窜出,堪堪在白初蕊身子落地前将她往怀里一兜。
常隶搂紧怀中人儿暗暗吁了口气,好在他轻功了得,不然这么一摔,怀里这张美脸不当场摔成了花脸!
白初蕊早在常隶接住她前又痛晕了过去,小怜赶忙跑到常隶身旁来解释。
“少爷明察,真的不是小怜的错;小怜只是出门送一下大夫,怎知回头姑娘一瞧见我,就吓得想跑。”
常隶点点头,能够猜得到这姑娘慌忙逃离的理由。
“少爷,这事我来吧!”随后赶至的总管急忙伸手欲代劳,结果却被常隶伸手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