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他说道,“他们真的会生气,而且也不会再让我出来了。”
“但是你必须找个人谈谈,因为你非常害怕,对不对?”
“是的。”他眼睛里开始出现泪水。
“大卫,‘相信我是很重要的事,你必须告诉我,我才知道该如何来帮你。”
他想了很久,最后耸耸肩,“在一种情况之下我才告诉你,你必须承诺要保守秘密,不可告诉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任何人,绝不可以!”
“好的,”她说,“我答应你。”
“一辈子?”
他点点头。
“要说你承诺。”
“我承诺。”
“好吧!我告诉你,我并不清楚所有的情形,亚瑟才知道。正如你所说的,我是吓坏了,因为大部分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几岁?大卫?”
“八岁,还不满九岁。”
“为什么是你来和我谈话?”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有人在监牢里受伤,我是出来承受痛苦的。”
“可不可以说清楚点儿?”
“亚瑟说我是痛苦的承受者,当有伤痛发生时,我就必须出现承受。”
“这一定很痛苦、很难受。”
他点点头,眼中再度充满泪水。“这不公平!”
“大卫,什么是‘出现?”
“亚瑟是这样告诉我们的,必须要有人站出来,那是一盏很大的白色聚光灯,每一个人都站在那盏灯的四周,看着它或在床上睡觉,只要谁站在光圈里,谁就得到这个世界来。亚瑟告诉我们,不论谁站在那儿,谁就拥有知觉。”
“其他的人是谁?”
“有很多人,我并不全都认识,我只认识其中几位,不是全部。噢!不行了!”他开始喘气。
“怎么了?”
“我已经告诉你亚瑟的名字,说出这个秘密我就一定会遭殃。”
“大卫,没关系,我答应绝不说出去。”
他在椅子上坐立不安。“我不能再说了,我好害怕。”
“好了,大卫。今天就到此为止,但明天我还会再来,我们再多谈一些。”
走出监狱之后,她停下脚步拉紧外套,好抵挡不断吹袭而来的冷风。在未到此之前,她以为自己要面对的是个佯装精神错乱的重刑犯,为了逃避法律制裁。她从未想到会是如此的结果。
(2)
第二天,谭如茜发现当比利进入会客室时,神情有些不同,他躲避她的眼光,坐在椅子上时双膝上抬,两手玩弄鞋子。她问他感觉如何。
刚开始,他未回答,只是张望四周,有时看看她,仿佛未曾见过面,然后他摇摇头。当他开口说话,音调像是英国伦敦口音。“好吵哟!”他说道,“你!所有的声音也一样,你们大概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卫,你的声音很奇怪,这是什么地方的腔调?”
他顽皮地看看她。“我才不是大卫,我是克里斯朵夫。”
“哦?大卫在哪儿?”
“大卫太差劲了!”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