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东哥对于孔校长的事情也有些耳闻,不过他毕竟没有与孔校长真正的接触过,我们刚到第一师范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孔校长就已经被迫逃走,所以润东哥没有立刻改口,站在那里他想了许久。
这一刻我注意到润东哥是有所迟疑的,他不是不喜欢这所学校,他不是不喜欢这里的老师和同学们,只是因为这里现在有着太多的约束,让他感到压抑和苦闷,当然,我相信记大过的处分还在他身上,也是他心里一个不小的负担。
我不知道他这是在逃离还是在反抗,但以他的性格,我想多半是后者。
不过话又说回来,香南藏书馆虽然可以让他安心的读书,可他能过着始终借钱渡日的生活吗?他能天天晚上与香南人会所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挤在一起而无动于衷吗?所以这一刻我知道,润东哥想法的深处,他还是不想离开这里的。
就这样静了好一阵子,我在给润东哥思考时间,我没有再说话,我知道,对于润东哥这倔脾气来说,有些事情如果不是他自己想通的话,别人说再多的话也是没用。
可,过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我看到润东哥脸上的神情有所放松,但他还是十分果断的摇了摇头,叹气说道:“我还是不会撤回《退学》,你们都说这位孔校长如何如何的好,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我在退学中已经把我退学的理由,和学校之前制度中不合理的地方全部写在了我的退学上,如果他真的是一位能听进一个学生建议的校长,我想他会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如果他不接受我的建议,那,我离开这里也毫不可惜。”
听到这话,我陷入了沉思,我没有想到润东哥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其实我也觉得润东哥到了这个年龄,他不会做出完全是出于赌气性的行为。
他虽然有时会激动,有时会冲动,但关于退学的事情是他深思熟虑了几天后而做出的决定,我想他不会只是因为赌气而提出退学这么简单,他在退学上写明离开学校的原因和改进的建议,这本身就说明,他希望这里更好。
他之所以用退学的方式来提建议,我估计,是他想学习那些历史人物,这个书呆子是想学习那些历史人物的‘死谏’方式,来达到改变学校制度的目的。
当然,他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的用寻死的方式来*迫校长做改变,现在他把自己的方式改成了,用退学的方式来表达。
改我就留,不改我就走!
他在学死谏的志士,他一直都用书中最高标准来左右自己的行为。
制度,润东哥的目标依然是剑指学校的制度,他其实最关心的也是这一点,他每天说自己心绪太乱,说没心情读书,其实就是在对学校的制度不满,他要与制度叫板,所以他才会心绪不宁,如果他像我这样的,根本不去关心制度,根本不理会制度,哪会有这些多烦恼?
但我不能说润东哥是错的,其实我也认为他是对的,只是觉得他活得太累。
像我这样多洒脱,绕着硬骨头走,不去啃它,自然就没有那么多烦心事。
而润东哥,他始终在向生活背后的规则叫板,他始终在向潜规则挑战,所以这也导致他不容于世,处处受挫的原因,当然也许有人会说,这是觉醒得早,可是,觉醒早的人不就是最累的一群人吗?这不就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道理吗?他总是在坚持着所谓正确的东西,结果必会被那些祸害们争议和抨击。
况且,谁知道他觉醒的东西就一定是正确的呢?这个,我现在还很难下结论。
不过,润东哥说的用他提建议的方式来试探一下孔校长的作法也未偿不可,其实我也想知道这个孔校长是不是真的就像其它人说的那般优秀。
至于润东哥会不会被退学的事情,我倒也不必太过紧张。
如果润东哥真的被开除,我也有办法,谭炎开还欠我一个愿望,润东哥如果被开除,大不了我就让谭炎开动用省督权力,让学校再重新接纳润东哥。我是谁呀!省督的准女婿!权力大得很呢!
娘的,我也会滥用权利的。
上午的课,润东哥还是在学校里跟着同学们正常的上着。
不过这一上午,润东哥在课堂上已经不能像以往那般专注,我看得出来,他的心绪一定很乱,在交上《退学》那一刻时,就意味着他随时可能没有资格再在这所学校里继续念书,想必他的心情也一定不好受。
到了下午,今天我没有急着回自己的府邸,而是留在寝室中,等着看看润东哥退学事情的进展情况,我倒是要看看这件事会以什么方式收场。
我就要在关键时候出手,救下润东哥,这种感觉,呵呵,有时也是很牛叉的!
果然不多时,就听到有老师来寝室中喊道:“润东同学,去一趟校长室,新来的孔校长找你有事。”
来得还真快,寝室中的同学都已经知道了润东哥递交退学的事情,大家都是心情复杂的看向润东哥,不知道会有什么命运在等着他,但对于一个记大过的学生来说,还能有什么结果呢?
润东哥一脸的凝重,抬头看了屋内众人一眼,最后落到我身上,微微点点头后,凛然的走了出去,义无反顾。
这次我不能陪他,只能是他一个人去见校长。
我对润东哥淡然的笑笑,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因为我有特权!所以我静静的坐在寝室中修炼,只等润东哥带回来的结果,然后我再做决定,哼!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下午。
一下午我也没见到润东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