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如龙道:“我也不懂。”
凌燕飞道:“我略知一二,多少懂点儿。姚广孝有位幕宾精通堪舆之学,在姚广孝奉诏建这座镇水观音庵的当初,带着那位精通堪舆之学的幕宾到这一带来察看地势,那位幕宾惊见积水潭北岸从西到东卧着一条龙,当然,那并不是真龙,而是堪舆家眼中的一处好风水,那位幕宾马上就指给姚广孝看,如今镇水观音庵的所在地是龙头,这片树林是龙尾,可巧那一天风大,风刮得这片树林枝叶狂摇,一若龙摆尾,假如姚家有人葬于这条龙的龙口内,子孙世代出将入相,大富大贵,姚广孝无意中有此收获自是高兴,可是高兴归高兴,他却有个为难之处,只因为他奉诏建镇水观音庵的地方,那处高高的土丘正是龙头,圣旨不可违,他不能因姚家的世世代代违抗圣旨,使得镇水观音庵的建造处有所偏差,他这种心意马上就被他那位幕宾看出来了,那位幕宾当即就教了他一个办法,镇水观音庵只管建在龙头上,从龙尾预挖一地道直通龙头,他日可以经由这处地道把人藏在镇水观音庵之下,这样不但不会违旨,而且也不至于坏了风水,一举两得,两全其美,姚广孝一听这话,自是愁眉舒展马上听了他那位幕宾的……”
孟兰急道:“你是说这片树林里有条地道通镇水观音庵?”
凌燕飞道:“不错。”
孟兰道:“在那儿?”
凌燕飞道:“刚才我跟如龙进树林来躲火器的时候,脚下无意中踩着了一个铁环,那应该是人口处的门户所在,当时我没在意,一直到刚才我才想起了姚广孝当年奉诏建镇水观音庵的事,那个铁环就在附近,咱们找一找!”
不用他说,孟兰早就在四下踩了。
这当儿火苗上窜触天,熊熊大火已然越来越近,都能感觉到那一阵阵的炙热了。幸亏没有风,要不然休说火势会更大,就是那一阵阵的炙热也早让人受不了了。
凌燕飞道:“咱们得快点儿了。”
他跟马如龙也马上分头四下踩了起来。
踩着踩着忽听孟兰听道:“在这儿。”
她蹲了下去,用手扒开了地上的枯枝败叶以及杂草,一个半个巴掌大,长满了锈的铁环呈现眼前,借着四下里的火光可以看得很清楚。
凌燕飞跟马如龙忙走了过去,凌燕飞蹲下去在铁环附近敲了敲,声音并不空洞,他道:“可能是块盖了土的石板,两位躲开,让我提提试试。”
他让马如龙跟孟兰后站,然后他抓住铁环单臂凝力用上劲儿。
的确,一提之下,一块三尺见方的石板被掀了起来,石板下面是个黑忽忽的洞穴,有道铁梯直直挂下。
孟兰喜极,转身抱着马如龙道:“如龙,咱们死不了啦!”
马如龙一阵激动道:“福康安,你没能烧死我,咱们有帐算了!”
霍地转望凌燕飞道:“燕飞,谢谢你。”
凌燕飞倏然一笑道:“别谢我,要谢该谢姚广孝跟他那位幕宾,其实也是二位这种真挚深情感动了天地,别耽误了,你先下去,格格走中间,我殿后,这上头我得布置一下,免得让人看出来咱们是从这儿走了,下去吧。”
马如龙当即先攀着铁梯下了洞穴,孟兰跟在马如龙之后,凌燕飞走在最后,他人站在铁梯上,先探手扭下那双铁环扔出老远,然后他把四周的枯枝败叶都扒了过来,这才缓缓盖上石板走了下去。
下面黑得难见五指,马如龙不是江湖人,身上没有火摺子,凌燕飞有,他打着火摺子一看,只见三人立身处正在地道头,地道弯弯由里面延伸,有一人高三人宽,相当大,顶上、两边,以及地下,都是用一块块的青石砌成,干净得几乎点尘不染,而且也不潮湿。
凌燕飞忍不住叹道:“姚广孝的确费了不少力,动用了不少的人力钱财,可惜他的尸首并没能如愿经由这条地道送到镇水观音庵下埋葬!”
孟兰道:“怎么,他的尸首没葬在这儿?”
凌燕飞道:“姚广孝是明朝里的第一谋臣,原是个和尚,法名道衡,到了永乐十六年病故,被晋封为荣国公,就因为他原是佛门中人,一向对世事看得很开,建这条地道只是一时的俗念,临行时他认为儿孙自有儿孙福,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不该强求,是材料的不用求,不是材料的勉强求来反而会招祸,所以他根本没说出他在这儿建了一条地道……”
孟兰道:“那岂不是白费心了!”
凌燕飞道:“不然,格格,这条地道救了三个人的命,远比他为自己儿孙打算积得功德大!”
只觉一阵炙热从顶上传了下来。
孟兰忙道:“火恐怕已经烧过来了,咱们往里去吧。”
凌燕飞点点头,迈步要走。
马如龙忽然说道;“燕飞,姚广孝当初只为把自己的尸首葬在镇水观音庵下,恐怕镇水观音庵下他没留出口。”
凌燕飞点了点头道:“这一点我想到了。”
盂兰急道:“那咱们怎么出去?”
凌燕飞道:“格格,咱们并不急着出去是不是,咱们只在这条地道里躲躲这场火就行了是不?”
马如龙微一点道:“不错,等躲过这场火之后,咱们仍可以从这头出去。”
孟兰道;“既是这样,那就用不着往里去了。”
凌燕飞道:“不知道那头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