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就心满意足了。
“真是女生向外。”葛夫人半真半假地说:“这一路上,她在我面前,从来就没有
这么听话。张小哥,一切拜托啦!”
“伯母,小侄如果能平安返回,小佩一定也平安地在小侄身边。”张秋山郑重地说。
弦外之音,也明白地表示,如果他不能平安回来,那就不用说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小心了。”葛夫人抱了抱爱女,语气难免有点异样。
☆ ☆ ☆
扬州的富豪很多,最富的以包销官盐致富称尊。
扬州一府的盐税计岁输一百二十万两,每一分一厘皆须连往京师缴纳。而前朝扬州
的税额只有三十万两,地方上可以留用十之二。
包销官盐的扬州巨富有十二家,负担税额八成左右。
光是这十二家盐号,每年就付出一百万两,加上其他名目的活动费、火耗、厘金、
捐输,每家每年付出十五六万两并非奇事。
而那时,四或五两银子可买一亩肥田。
十二家大盐号,有十家的栈仓货号在仪真而不在扬州。
盐船从运盐河抵扬州,与运河(治河)会合,经三汊河走上河,在仪真的下江口聚
泊,地名十二坪,在县城东南十余里,也是上运河的人口,盐船以这里为集散处,也就
是十家盐号所在地。
码头与漕运码头分开,形成另一小王国,设有盐运司管制,由县城南门外江口的奇
兵营派兵支援。
奇兵营是八旗兵驻防,有数百名水陆勇健,由一名游击统领,专向各商号与船舶大
索常例钱。
当然他们不会亲自出面需索,而是利用地方名人与地棍混混做中间拉线人。
所以,真正的亿万富豪在仪真十二坪,而不在扬州,扬州只是他们的别业所在地,
享乐纳福的销金处而已。
盐运码头盐仓林立,工人们昼夜不停地忙碌,半夜三更仍有人活动,混进三五十个
人,谁也不会注意。
有些船来自湖北、湖南、江西,各种听不懂的方言大聚会,谁知道身旁的老兄是老
几?每天都有数百艘大小只进出,生面孔谁也不认识谁。
四更将尽,一艘快船悄悄泊上了西码头。谁也没注意这艘船,邻舟的人甚至连招呼
也懒得打。
码头靠西首的一座大盐仓内,仓门紧闭,不再有工人活动,大概已经封仓了。
仓内的账房灯火明亮,十余名健壮的大汉在烤火喝酒取暖,三个穿袍着褂的中年人,
则在案上清理一些文书单据,神情颇为严肃。
房外近壁处,堆放了五十只麻袋,看了长方的外形,便知道不是盐袋,里面必定是
木箱
仓内盐袋堆积如山,一股盐味冲鼻,盐袋比这五十只箱袋大两三倍,可知里面所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