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黑沉沉,江湖人住宿从不留灯。
外间床上的二煞沈瑶刚被铃声惊醒,刚迅速地掀裳滚落床下,人影已近身,还来不
及穿靴,沉重的打击已如雷霆临头。
她实在想不通,来人怎么可能看得到她下手的?
来人是个行家,进人后立即将门掩上。因为门外可透入雪光,很容易让室内的人看
到形影。
门掩上了,挡住了雪光,双方都处在同样的黑暗中,室内的人占了地利,根本不可
能让人侵的人看到形影。
可是,入侵的人的确看清了她,首先便一脚踢在她的右肩窝上。
她仰面翻倒,接着耳门挨了沉重一击,立即陷入半昏迷境界,即使神智仍在,也失
去抵抗力,右手已力道全失。
火折子发出轻响,接着火焰跳跃。
点亮了油灯,内间门拉开了,大煞余琼站在门口,冷静地系腰巾。
点灯的人是张秋山,他像是房间的主人,举动从容不迫,把灯挑亮至最大限,这才
拖出板凳大马金刀地坐下,信手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一口喝光。
“过来坐。”他含笑向脸色阴沉的大煞余琼说:“毕竟这房间仍是你们的,我这暴
客总不能反客为主,目前你仍算是主人。”
“咦!是你?”大煞余琼镇定下来了。
“不错,是我。”
“我”
“张秋山,同是旅店投宿客,在下没被你的散魄香摆平,你感到奇怪是不是?”
“对,我大煞的散魄香,如无我的独门解药,决不可能自行醒转…”
“余姑娘,所谓独门,是靠不住的。”“你不是被他们……”
“我逃出他们的控制,而且带回一个活口问口供,知道他们这些悍匪不少秘事,送
给你做人情。”
他踢了昏迷的悍匪一脚,又说:“他叫罗鸿,是孽龙朱武的得力小头目,我对处治
这种小人物毫无胃口。”
“我也不要。”大煞余琼拒绝接受:“把孽龙送给找还差不多,他胆敢找上头来群
起突袭,我饶不了他。晤!你来……”
“我来讲理的。”他不笑了:“余姑娘,我张秋山与你们阴阳双煞无仇无怨,而且
素昧平生,请教,在下曾经得罪你们了?”
“没有”
“为何乘在下与孽龙了断,公人找麻烦的时候,乘人之危用散魄香来计算在下?我
要知道正当的理由,当面把事情了断。”
他推凳而起,脸色一沉:“我是一个很讲理的人,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