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长,她就猛然醒觉,惊道:“我认识你,江南子墨!是你在四方村里的天仪阁,毁掉葬心池,又破坏更天仪仪核,令我师傅身受重伤,你是个恶人,我恨你!”
江南君不知该冷笑还是苦笑,暗道:“丧心病狂的南宫向,还真给她留了不少东西,总之就是仇恨,无休无止的仇恨!”
嘴上讽刺道:“你对我的恨,是由你师傅强加,并非出于你的本意。如果真如他所说,我是个恶人,就不会唤你,而是从你背后偷袭,抢走你那颗星星。”
“你……不许你抢我的玩偶!”她听得脸色一变,托星星的手也藏去了背后。
见她孩童心性未泯,江南君鄙视变成叹息,冷颜也缓和下来,道:“就算是做无用功,我也还是想提醒你,我们曾在通往天仪阁的幻镜阵中交谈,有你的指引,我才能找到更天仪,并将其摧毁。四方村被仪核能量夷为平地时,又是你驮着我,逃出那火焰地狱,一直回到轩辕山,我才能平安保得性命。不过那也是你今天能站在这里,用栓心法残害芒鹰烽火营十万战士的原因。”
桑雅目露凶光,敌视地望着他道:“你的话,我听不懂!你不怀好意地闯进来,我必须报告师傅,请他处置你!”说完举起没握星星的手,就要向头顶上扣。
江南君见状大急,脸上却不动声色,厉声问:“你还记得,爱的能量吗?”
“什么?爱的能量?”她僵硬的面颊接连抽搐几下,手也停在半空,仿佛真想起了什么。
江南君答道:“不错,你曾问我,爱的能量,能否大过更天仪的仪核。现在我再回答你一遍,能!”
她不再坚持去找师傅,而是垂下手臂,痴痴问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江南君回答:“因为更天仪的仪核,属于南宫向,而爱,属于灵宣洛。终有一天,灵宣洛会用他对你的爱,战胜南宫向,带你逃出地狱,脱离苦海。”
“爱?”
这个字令她迷失,苍白的脸上,竟浮现一抹红润,缓缓从窗边走到禅台,又坐上台边,喃喃念叨:“灵宣洛……这个名字好熟,可是,我怎么都记不起,他到底是谁,长什么模样……”
江南君的心在滴血,走到她身边,柔声道:“只要你愿意,你一定能想起他是谁,因为他一直就住在你的心里,从未离开过你。只要你放下杀念,静静回忆,就一定能找到他的影子。”
第七百五十章 脑波危情之温暖
江南君见到桑雅后,为防她冲动坏事,向她提及了四方村发生的事,又动情地请她回忆灵宣洛,这个世上最爱她的人。
江南君一番话,如潺潺流水,流淌进桑雅枯竭的心灵,她开始默念那个名字,可是目光,始终离不开那粒托在掌心的星星。
眼前男子提到的人名,她很想回忆,用回忆找出名字的主人,可紧握手中的,又是师傅交待的任务,她该做哪一样?这样一想,她就开始恍惚。
江南君观她神色,知火候已到,蹲下身,轻轻举起右手,在她眼前来回晃动,梦呓般说道:“桑雅,你累了,你一直在为南宫向杀人,为他做各种各样的坏事,是时候休息了。不如你把这星光交托给我,让我来帮你完成任务。你不要再操劳,就在禅台上入定,看能不能回忆起那个人,好吗?”
他的声音,不光低沉、轻柔,还如一块磁石,发出巨大的磁场,吸进她的思想,令她无法抗拒。
蓦然间,她一直冰冷的胸口传来热感,热感又送出暖意,没等反应过来,暖意已淌遍全身。
这种温暖,她似曾相识,过去一定曾有人给予,现在再次袭来,她不知所措,却又无比享受,一点都不愿反抗。
沉浸在这温暖里,她再也听不见南宫向的声音,甚至忘了他的存在。连他对她的牵扯,也一下子断开。
于是她僵硬的面颊放松,并变得柔软,天真一笑,将星星捧至眼前,吹了口气,那团亮闪闪的银光,就清清扬扬飘向了江南君。
江南君赶紧抬起右手,接住星星,又目送她坐上禅台,木讷地盘腿,再紧闭双眼,进入睡眠状态,然后小心托着手掌,独自走到窗前。
他模仿她刚才的样子,将星星从掌心释放,它便飘到他的头顶,开始将柔和的光晕,一圈圈如水纹般向四周扩散。
一粒如此微小的星星,竟能将光辉扩展到无限大,江南君惊叹,并专注地等待画面在星光中出现。
不出片刻,他就仿佛置身于帝神岭上,能见到神鹰都已聚齐。它们或站在树枝上,或跳跃在石丛间,整座山岭,被搅得一片嘈杂。
眼前情景,说明时辰已到,苍儿就要现身,他定睛在鹰群里搜寻,头顶的银光却发生改变,变得一片橙黄,明亮如暖日的光辉,洋洋洒洒铺散开去,笼罩了整个帝神岭。
他双目微合,待已适应这忽然变强的光线,再睁开时,就知那暖光并非来自桑雅的星星,而是苍儿。
只见那鹰神,披金色华光从天而降,带着神尊的威严,仰头发出一声豪迈的长啸,立即引得群鹰追随回应。
一时间在帝神岭上,鹰唳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其气势震天撼地,荡气回肠。被它们的豪迈之情感染,江南君也热血沸腾,寒冷的身体,在这瞬间感受到了烈焰的激情。
“日日与鹰为友,共同生活,共同战斗,也难怪芒鹰烽火营的十万将士,能如此忠勇!”他暗自概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