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常言魏太守坐镇边陲十数年,爱护士卒边民,抵御匈奴有功,是国之良臣。粮乃国本,若无十分把握,魏太守不会上这份奏疏。”
“确实如此。”
景帝颔首,提起毛笔,在竹简上写下几行字,唤来门外的宦者,命其送到太仆官寺。
“传朕旨意,朕要尽快看到结果。”
“敬诺!”
宦者捧起竹简,弯腰退出宣室。
又过片刻,宦者前来提醒,太子听课的时间到了。
“去吧。”
景帝看向起身行礼的刘彻,叮嘱道,“尊师勤学,不可淘气。”
“遵父皇教诲。”
刘彻退出宣室,走出不远,就看到等在前方的韩嫣。
“阿嫣!”
两人年岁相仿,刘彻是胶东王时,就在一起读书、玩耍。
韩嫣的曾祖是韩王信,高祖时叛入匈奴。祖父归汉,受封弓高侯,在七国之乱时立下赫赫战功,得景帝重用,家门重新荣耀。
时至今日,提起弓高侯府,背后如何不论,当着韩家人的面,却少有人再提起当年韩王信投匈奴之事。
“阿彻,这边!”
韩嫣朝着刘彻招手,示意他别出声。
“怎么回事?”
刘彻走到近前,顺着韩嫣所指看去,发现是自己的两个姊姊。只是和平日里不同,两人都有些无精打采,尤其是长姊,表情似还有些许惊慌。
“长公主日前在城内惊马,这几天都在严查,听说已经有了眉目。长公主今日入宫,去见了太后,现在还没从长乐宫出来。两位公主面带焦急,似要往椒房殿。”
韩嫣低声道。
刘彻皱了下眉,转头看向韩嫣,目光锐利,根本不像一个八岁孩童。
椒房殿中,王皇后坐在屏风前,看着对面的两个女儿,神情间带着少有的厉色。最小的女儿坐在她身边,来回看着母亲和姊姊,大气也不敢出。
外人皆道皇后和善,少有疾言厉色之时,与差点登上皇后位的栗姬截然不同。只有椒房殿内的人才知道,王皇后严厉起来,足以压得人喘不过气。
宫人和宦者都被挥退,连将行也未留下。
殿门合拢,室内只剩下母女四人。
王皇后不言不语,面带冷意。
阳信公主脸色越来越白,终于控制不住全身颤抖,伏在皇后身前低泣出声。
“阿母,救我!”
“救你,如何救?”
即使女儿哭红双眼,也丝毫未能让王皇后心软,连声音中都带上冷意。
“阿母?”
阳信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王皇后。
“你可知自己做了什么?”
“我、我只是想为阿母出气,没想会闹这么大。”
阳信公主低下头,泪水挂在眼角,嘴唇倔强的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