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的威严一如往昔。她只是坐在那里,便令大臣们异常心安。
之前有狼贪虎视、想要趁乱浑水摸鱼的大臣们也都老实了,纷纷偃旗息鼓,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妄动。
而早有有心之人便发现了陆昊天今日没来上朝,他们在心中暗自揣测着,面上都愈发恭敬起来。
笙歌淡淡地睥睨着下方,心中冷笑,这些人,哪一个的心思她不是一清二楚?
她的视线扫过下方的大臣们,带着一股锐利之气,似乎能够洞察一切——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她不在的日子里曾经有过小动作的大臣身上驻留的更久,感受到她的视线的大臣们纷纷两股战战。有些登时便开始懊悔起自己的鬼迷心窍。
而那些个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动作的人则是暗自庆幸起自己沉得住气。
半晌,笙歌有些低哑的声音才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众爱卿别来无恙。”
声音低沉却有力,重重地敲在了大臣们的心上。
“谢陛下关心!臣等一切安好。”
“呵。”
笙歌的唇角微微一勾,一声哼笑便从她鼻子中溢了出来,“可是大梁国好像不太好。”
大臣们一抖。
“太子犯了大错,今日留在东宫反省,你们之中可还有反省的?”
“这……”陆昊天一系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沈相——沈相无疑是陆昊天一系的头领,沈相擦了擦额角刚刚渗出来的冷汗,露出了个难看的笑容来。
虽然他是太子一系,可到底是个文官。这次败仗又不是他的人带的兵,他此时索性装聋作哑起来。
他们的反应被笙歌尽收眼底,她冷冷一笑,决定暂且不与沈相一般见识,毕竟赵喻城私盐的事就够沈相吃一壶了,于是她的红唇轻启:“既然你们自己没有想要反省的,便是要朕亲自说了……”随后,一个个名字从她的嘴中吐了出来。
被她点了名的人一个个面如土色、抖如筛糠,瘫倒在地。
仅仅是一个早晨,笙歌便将大梁国有些散乱的秩序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该是谁的兵力也还到了谁的手中。
本身北冥国的国力与大梁国相差就异常悬殊,在笙歌此番的雷霆之击下,边境很快控制住了。
而私盐一事,笙歌最初便命令白泽孙昭晚等人彻查此事,如今外患已除,这事也该处理了。
天牢之中,一身血污赵喻城终于咬出了沈相。
笙歌之前以为赵喻城可能也是个穿越的人,事实上也不过是得到了沈轻寒的指点罢了。
对此早已经有了猜测的笙歌没有一丝犹豫,菱形的嘴唇中冰冷地吐出了两个字:“抄、家。”
而之前权倾朝野的沈家,也仅仅是显赫一时便被连根拔起。朝廷上下本该一片动荡,却又都被笙歌的雷霆手腕所控制着,竟也算平稳。
“陛下……陛下……冤枉啊陛下……”沈轻寒在宫外哀声哭嚎。
笙歌皱了皱眉,视线投向了御林军首领:“太子妃怎么跑出来的?朕不是吩咐过,严加把守东宫,一个蚊子也不许出入吗?”
御林军首领有些迟疑,小心道:“陛下,太子妃拿了信物……”
哦,笙歌恍然,之前陆明空异常宠爱沈轻寒,赐给了她一个在宫中任意通行的玉佩,那玉佩与圣旨、尚方宝剑都无异。竟把这茬给忘了,笙歌点点头:“好,让她进来吧。”
“陛下,沈家忠心耿耿,不曾有一点私心。”
沈轻寒一进入屋便扑倒在了笙歌的脚边,几日的软禁与最近的变故令她形容狼狈,憔悴可怜。
“你不知大梁的律法不允许有人私自煮盐贩盐?盐源这等重要的东西,自然必须掌握在国家手中,你们贩卖私盐,与私藏粮草有何差别?你还口口声声说忠心耿耿,不曾有一点私心?”
其实沈轻寒这话笙歌是信的,沈轻寒一直当皇位是陆昊天的囊中之物,没什么别的心思,但是沈家就不同了,野心勃勃,可能还妄想着通过沈轻寒挟制住陆昊天。不过真相对笙歌来说根本就无所谓,反正也没什么差别。
“这……这怎能一样?”
沈轻寒瞠目结舌,这些古代的律法,她哪里懂,反正之前都有陆昊天替她兜着,律法对她来说也不过就是形同虚设,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可是制盐能造福百姓……”
笙歌根本不想和沈轻寒解释太多,只是讽刺一笑:“那环卫工人和煮盐的方法也都是你想出来的吧,寒儿,别以为自己多点见识就有多先进了,社会的发展不能靠强行推动。”
她的几句话说的轻飘飘的,就像一阵风,飘到半路就能散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