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男人不只是随口一说吗?
他转头看向岑尧,嗫喏道:可是男人怎么能和男人结婚呢?
他跟着岑青元的时候,都从来没想过这些。
他只想,岑青元喜欢他的时候,身边就只有他就好了。
再说,就算娶女孩子为妻的,也不会去娶一个戏子。
不过倒是有给人当姨太太的。他们班里的穗儿就是。
男人为何不能结婚?岑尧反问他。
因为因为海城从来没有过啊!不,不止海城,反正小扣儿所知道的那些地方,都没有!
那我来做第一个。岑尧不疾不徐道。
小扣儿怔住了。
他不是在说玩笑话吗?
小扣儿舔了舔唇,和人结婚是什么样的滋味儿呢?
他父母早早就死了,就这么在戏班里磕磕绊绊混大的,以他没读过几本书的脑瓜,实在想不出来那应该是什么样的。
可是他又有一点点的心动。
我要想想。他说着,悄悄去打量岑尧的神色。
岑尧应声:好。
小扣儿嘴角的弧度这才软了软。
上车。
还是要去林公馆吗?小扣儿忙问。
不去。
小扣儿心道那就是要送他回戏班了。
因为我没有答应他,他就要送我回去了?
不过很快,小扣儿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车绕着整个海城缓缓开动起来,岑尧说:过来
嗯?小扣儿挪了挪屁股。
岑尧掏出了那个小铁皮盒子,掀开盖儿,一手扶住他的后颈,一手又慢慢给他擦起了药。
小扣儿脖颈一阵发软,耳根也有点烫,心跳咚咚咚,像是敲鼓一样。
车外的或红或黄的灯光洒落在了男人俊美的面庞上。
车往前行驶。
光影跟着交错而过。
小扣儿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岑尧收住手:好了。再擦几天。
小扣儿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两块大洋呢,得擦到铁皮才不浪费!
小扣儿悄悄转头朝外面看去,路上行人很多,他们正好奇地打量着这辆鲜少在海城中出现的车。
小扣儿扒着车窗,冬风拂面,却不觉得有多冷了。
身上的长袄多暖和呀。
路边有人卖烟,卖风车,卖花儿,卖糖水,还有卖馄饨的
可惜他吃饱了。
小扣儿咂咂嘴,看得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