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告诉杨福生他现在连户口也没有。而不去南方,也只是因为买不了车票。
……
陈宏的案子由杨福生老家那边负责。
协查通报一出,这边的警察调出出行记录,就把人带走了。
杨福生给贺仪说了来龙去脉,但情况并不乐观。
那三百万是他们联系组装机零部件厂家的,有一部分走的海运,严格来判算走。
尽管前些年电子市场风生水起,行业寸土寸金,很多事都是不争的事实,是公知的秘密。
可胜久必衰,他们偏偏处在宴会的尾声。
这场不可避免的血雨腥风还是无差别的落在的他们这些人身上。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照耀进来,屋里因为搬家的缘故掀起一些浮尘。
有些家具被挪了位置,抽屉和柜门敞开着,客厅零零乱乱摆了好几个没封口的大口袋,地上还有些塑料袋,纸壳子,产品说明书之类的。
这个&ldo;家&rdo;已经被翻得不成样子了。
杨福生坐在一堆凌乱的家具里搓着大腿,只觉得自己办错了事,心里没底的安慰道:&ldo;也不一定,我回去找找关系,打点打点。&rdo;
贺仪又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ldo;那……你快回去,我这里没事。你回去帮帮我哥,还有办法对不对?&rdo;
杨福生烟还没抽完,贺仪就撵着他往外走。
他只好掏出一张卡。
那是他和陈宏提前说好的,无论怎样,不能两个人全搭进去。
不管最后谁进去,对方一定要拿出一部分钱出来给对方家人作为补偿。
他有爹娘,有老婆孩子需要照顾。而陈宏则需要给贺仪留一部分钱做生活支出。
杨福生当候还纳闷为什么一定要把这笔钱给这么一个没血缘关系的远房弟弟。
兄弟俩从小就相依为命,可能也是有感情了。
杨福生那时候只觉得贺仪命好,没爹没娘好歹还有个哥疼他。
可现在他不知道这算好还是不好。
这俩兄弟之间的牵扯,哪怕很多同床共枕的身边人,也做不到这个份上。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如陈宏所说。什么样的,&ldo;见不得人&rdo;的关系?
杨福生站在门口,把剩下的烟都抽光了。
……
卷卷的尸又放了一天,客厅隐隐有股腐烂的味道。
贺仪不得不把狗清理掉。
他用箱子装着狗,步行走了很远,找到一处僻静的荒地。
他做这件事的时候又显得很平静,仿佛大脑中的惯性记忆在渐渐哄骗他从方才的恐怖认知里逃出来。
明明知道,可是却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