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被抓走无非是他看见了,就被一并带走了。至于为什么会那么巧看见,陈宏不用想也知道。
有一瞬间的报复心理上来他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可看到夫妻俩哭得肝肠寸断他又泄了气,那种极度扭曲的立场让他精神几乎崩溃。
他无法想象贺仪丢了的日子,好像这些年活着都是因为贺仪。
从王力第一次把肉乎乎的小孩塞在他手里的那天就开始了,这像是一场诅咒,像被根种在他的童年深处的一场恶疾。
陈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哭成那样,他蹲在派出所门口,看着街边有几只追来追去互相咬尾巴的狗都觉得嫉妒。
从小看着的小东西丢了,他的半条命也丢了。
贺仪死里逃生,陈宏则是经历了失而复得的狂喜,又心有余悸,这让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提心吊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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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梦回去之后,贺仪的英雄事迹就在筒子楼里长了翅膀似的传开了,陈宏下班的时候也有人在楼下叫住他说:&ldo;你弟弟可真行啊!&rdo;
&ldo;不但自己跑出来了,还把梦梦带出来了!&rdo;
筒子楼里的小孩都互相认识,一堆小孩放了学组团堵在他们屋门口。贺仪嘴里嘟囔着说看见小孩就烦,躲在屋里不肯出去,陈宏只好把人都打发了。
他倒是没问贺仪那么多关于他怎么逃出来的事,都是贺仪自己在说。
贺仪说了一遍又一遍,当然这和告诉警察的版本不太一样,他把细节都告诉陈宏了,陈宏也没什么反应。
贺仪又有些魂不守舍地问:&ldo;你也和王阿姨一样,在警局待了一整个晚上?&rdo;
陈宏不回答,贺仪就觉得委屈,随便缩在一个地方就不理人了。
医生在他头顶被打破的地方剃了一块,缝了几针,新头发长出来之后和其他地方的参差不齐,像被狗啃了一块一样。
陈宏说:&ldo;以后不剪头发了,留长头发的人命长。&rdo;
贺仪说那都是封建迷信,他反问陈宏:&ldo;那你怎么不留呢?&rdo;
陈宏说:&ldo;我命硬。&rdo;
第17章童年
筒子楼的房租本来能一直住到冬天,但陈宏发现贺仪对这种出名的日子很不习惯,甚至为了躲那些人都不想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