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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面包车上了大路又继续猛开，不知道走了多远，他们中途还换过一趟车。

到了新地方已经是傍晚了。这是个树木稀疏的林子，林子后面有条臭水河。

房子比之前要好很多，是个毛坯小楼，里面屋子很多，很宽敞。

四眼下车点了根烟，阿牛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大铁笼，半人多高，他把女人塞进笼子里上了锁。

女人原本的白裙子几乎变成铁灰色，缠在腰上，露出两条裹着灰渍的长腿。

四眼靠在门口的大树上抽烟，贺仪也跟着他有样学样，靠在另一棵树上。

阿牛累得呼哧呼哧来回拾掇东西，四眼超人喊道：&ldo;那娃儿还没醒？&rdo;

&ldo;没呢。&rdo;

四眼忽然想起什么，扔了烟头跑向关小孩的那间屋子。他匆匆进去，又匆匆出来，神色少见地有些慌：&ldo;阿龙那傻逼把娃捂死了。&rdo;

&ldo;死了？&rdo;

&ldo;你他妈小点声！&rdo;

贺仪还靠在那颗树上，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树，掉了一地像毛毛虫一样的长条，他捡了一把，埋在树底下。

&ldo;小贺，去楼上玩。&rdo;四眼远远喊他道，&ldo;去看你宏哥修天线呢。&rdo;

贺仪拍了拍身上的土，上楼去了。他没去找陈宏，就在楼梯转角处蹲着。一会儿王力来了，劈头盖脸把阿龙骂了一顿。

&ldo;阿牛，你去处理了。&rdo;

&ldo;我？&rdo;阿牛高声道，&ldo;又不是我弄的，干嘛让我处理？&rdo;

王力压低声音不知道说了什么，剩下的话贺仪没听到，王力要往楼上走，吓得他一蹦三蹿地跑去找陈宏了。

但王力没管他，而是去三楼看那个女人了。

贺仪站在窗边，看到阿牛抗着小孩朝臭水河走。隔着树影越走越远，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他是一个人，空着胳膊回来的。

&ldo;看什么呢？&rdo;陈宏拍了拍他脑袋，&ldo;过来给我扶天线。&rdo;

&ldo;宏哥，人死了会变成什么？&rdo;

&ldo;变成灰。&rdo;

贺仪想象着那个小孩变成灰的模样：&ldo;那吃饭喝水怎么办？&rdo;

&ldo;人死了就不用吃饭喝水了。&rdo;

&ldo;那怎么办？&rdo;

&ldo;什么怎么办？&rdo;陈宏敲了敲他脑袋，&ldo;你又不用挨枪子，不用操心那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