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蝶生,是个英语老师,我穿着醉花裙子,大长裙,卷头发,我dai眼镜,这球革是白的……
我还不到一米六,不算高,不胖不shou……】
这应该是最早的一页日记,还是用圆珠笔写的。没有时间,可能当时写日记的人根本不知道记录时间。几行字写的歪歪扭扭,夹着拼音,有的字笔顺都不对。
李丘推测这篇日记的时间应该在十几年前。
下一页写着几个字‐‐贺村、贺家村、贺家庄、贺家zhai……
他继续顺着往下看,抬眼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窗外雨小了一些,但仍然簌簌下个没完。
李丘收拾好东西下楼,淋着雨一路跑到车里,拿手机拨了个号码。
铃响了很长时间才有人接,对面的人声音闷闷的:&ldo;李队,是有我爱人的消息了吗?&rdo;
&ldo;贺律师还没睡啊?&rdo;
&ldo;这几天都没睡好,有消息您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rdo;
贺仪是律师,在律界的朋友一抓一大把。警察找不到任何证据,只好把人放了。
雨夜路上的车很少,李丘开车驶出市局,前灯在前方道路上撒出一大片银亮的光斑,车尾灯没入淅淅沥沥的雨夜。
手机上的通话还没挂断,连着车载蓝牙。李丘说:&ldo;你怎么不问问我打电话干什么?&rdo;
&ldo;诈我话?找证据?&rdo;贺仪笑道,&ldo;我想不出来了。&rdo;
&ldo;现在方便吗?&rdo;
&ldo;嗯?&rdo;
贺仪顿了顿,听到手机里李丘说,&ldo;我到你家小区门口了。&rdo;
贺仪家离市局很近,一脚油门就到了。
李丘找地方停车,打着双闪在楼下转悠了一圈:&ldo;看到了吗?&rdo;
&ldo;李警官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烦人。&rdo;贺仪轻笑,彬彬有礼的语气让人竟一时分不清他这是不是责怪。
李丘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大半夜造访确实挺讨人嫌弃的。
他关了双闪跑去超市买了兜水果。但晚上的水果都不怎么新鲜,李丘就拎着那兜不怎么新鲜的水果浑身湿乎乎的站在贺仪家门口。
贺仪就差把嫌弃俩字写在脸上了,但出于礼貌他还是让李丘进了门。
主卧的门锁已经换了新的了,李丘没话找话道:&ldo;这锁是真结实啊,多少钱换的我赔给你。&rdo;
贺仪从冰箱里拿出瓶酸奶。他穿着居家睡衣,那天在局里李丘只觉得这人很高,并不觉得有多瘦,但现在换了睡衣就一下显出来了。
不是那种细弱的瘦,是一种棱角分明的疏离骨感。他个子太高,整个人像被一团冷冰冰的物质包裹着的高度危险品,让人觉得极其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在贺仪说话的时候更加强烈。贺仪冷淡道:&ldo;单锁八千多,门我也换了新的。一套下来小一万吧。&rdo;
李丘的脑子被一下拉了回来:&ldo;……我明天问问单位能不能报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