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柏候啼乌看了眼手表,道:“我该走了。”
苏时音愣了一下,他才发现,此时时间竟然已经接近午夜了。
不等他回答,男人已抬脚往楼下迈去,苏时音扶着身上的大氅,犹豫了一下小跑着跟上去。
等柏候啼乌走到门口时,苏时音看到他自带的那个佣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而不知为何,苏家竟无人来门口送他。
也许是柏候啼乌跟他们提过?苏时音想。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苏时音感觉灯光似乎白得有些晃眼,这白色太过冷,以至于令他产生某种错觉。
灯光下,柏候啼乌的那个佣人就像是个假人,身上不带一点人气。
不安的紧了紧身上的衣物,苏时音这才想起来,将大氅褪下:“对了,你的衣服……”
他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要怎么跟柏候啼乌说,自己把他大氅的领子揪秃了一块。
柏候啼乌血红的眼珠自苏时音身上扫过,很快露出一丝了然来,他道:“不值钱的玩意,送你了。”
苏时音:假装信了。
他目送这个苍白的男人走到门口,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柏候啼乌转身,这回语气却罕有的带上了一丝羞赧:“钱……我明天让人去转给你。”
在柏候啼乌说出这句话后,苏时音注意到他身后那个看着像个假人一样的佣人,忽然睁大了眼睛看向这边。
那神情,就跟见了鬼一样的,明明之前还目不斜视,一副坚决不打扰家主办事的模样。
苏时音轻咳一声:“其实我现在也不缺钱了……”老实说,柏候啼乌让苏家帮他还钱,就足够让苏时音感谢他的了。
苏时音也没什么费钱的爱好,还完钱手头起码还剩下个十几万,足够生活一段时间了。
而且他自己也不是不能赚。
柏候啼乌摇了摇头,掐断了苏时音剩余未出口的话。
苏时音:好吧,人大佬人美心善,估计是觉得联姻这件事亏待了他,就是想给他打钱补偿。
他以人格担保,以上这段话中对大佬外貌的称赞,绝不是因为金钱的力量,而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
柏候啼乌走出苏家,走入夜色之中,随着他的经过,一盏盏路灯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并开始不断闪烁,接着又在他离开后恢复正常。
仆人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现在在月光下,他倒不像个假人了。
准确来说,是像个纸人。
突然停了下来,柏候啼乌看着自己的手,虽然隔着手套,但上面好像还残余着之前为苏时音披上大氅,不小心碰到青年脖颈时的触感。
青年的皮肤宛如瓷器一样细滑,是那样的纤细,好像稍稍用点力气,就能够掐断。
他沉默着,缓缓将手指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