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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第1页）

王才人脑子没转过弯来，吓住了，脸色愈发吓人，惹得幼子小嘴一瘪，就要跟着哭了。桓琚耐心不多了，摆摆手：&ldo;乳母呢？抱他走。&rdo;他自己也慢慢地离开寢殿，散步吹风提神。

汤泉宫是一片很大的建筑群，布局不像宫城那么对称，式样也不像宫城皇城那么正式。梁玉被引着七弯八绕到了一处花秋围绕的殿阁，正中挂着一个匾额上书&ldo;长春&rdo;。程祥道：&ldo;借着汤泉热力。这里花树长青，先帝题了这个字。那边的亭子是圣人题的，匾上写的是&lso;乱春&rso;。&rdo;

走走说说，到长春殿的时候桓琚已经醒了酒，梁玉舞拜毕，桓琚道：&ldo;三姨不必多礼，赐座。&rdo;

梁玉谢了座，坐稳一看桓琚，不由吃惊，桓琚真有点老了。

桓琚不知她心中所想，先问她旅途辛苦。梁玉已得了程祥的暗号，知道是为了王、李两家的事来，桓琚的问候全是铺垫。

桓琚本意并非如此，他还是念旧的，再见梁玉也生出一些感慨‐‐她越来越有精神了，长大啦，便宜了袁樵，那小子真是眼疾手快。

心里话说出来未免轻佻，桓琚起了个正经的开头：&ldo;见过三郎了吗？&rdo;

&ldo;能去见他了吗？您把门籍又给我了？不生我的气啦？&rdo;梁玉带点惊喜问。问完了又垂下眼睛，模样儿很不好意思，表情恰到好处，既不夸张，也不嘲讽。

桓琚没有被这个顺杆爬的行为激怒，咳嗽一声：&ldo;啊，还你了。&rdo;他一时忘了门籍的事，顺手补上。

一边程为一打圆场：&ldo;圣人知道您回来就下旨了，两地间隔办起来略慢了一天。&rdo;

梁玉心道：【第一件事办成了。】没回京城她就列了各种要办的事项，大事几件，第一是把门籍拿回来。

第123章挥洒自如

门籍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桓琚也没有放在心上。身处他的位置，权柄太重、手握的东西太多，想从他身上攫取种种的人也太多，钱、权、官爵、理想，多在他已来不及仔细分辨谁说话是什么意思。于桓琚而言，他只需要绷紧一根弦就行了‐‐权。

只要不解及他的底线，桓琚不会马上就醒过来‐‐上了他黑名单上的人除外。

梁玉刚好不在这张名单上。

得到了门籍，梁玉心下稍安，也知道自己这表现是瞒不过明眼人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当谁是傻子不成？坐在家里等着桓琚想起来？还是等着别人提醒？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又得欠别人什么样的人情？

凡能自己做的，就不要去欠人情，这是梁玉的原则。

桓琚、梁玉、程为一，三人几句话说完，梁玉明白了另外两个人的态度。离席谢了桓琚，桓琚给完了门籍，正经的话头也不再提了，问了最初想问的问题：&ldo;回来的路上你还看了场热闹？&rdo;说完指指座，梁玉又坐回去了。

【一定是宋奇告诉他的。】梁玉轻描淡写地道：&ldo;京城哪儿都热闹，嗐，这么装模作样说话有些难受，是，看到了，听说是王家小娘子和李家小娘子，怪有意思的。&rdo;

桓琚手指在空中向她点了点：&ldo;我看你是学会装模作样了。&rdo;

梁玉偏偏头，笑道：&ldo;圣人这么问我，就是知道这件事了，反说我不爽快了。要不咱们都爽快些，您直问，我直答，您看怎么样？&rdo;

刚进京的时候可以装天真，现在就没有必要了，一直天真就是傻，白活了这么多年，白杀了这么些人。梁玉对桓琚的心思把握得准，知道他是爱率直，并不是喜欢与傻子玩儿。

桓琚道：&ldo;她们闹得很不像样子吗？&rdo;

梁玉道：&ldo;两个小娘子，她们就是想闹，也闹出多大的事儿来。她们自己斗个嘴，都是家丁动的手。&rdo;

&ldo;她们跋扈吗？&rdo;

梁玉道：&ldo;不懂事儿是真的。&rdo;

【唔，她从小看人就有些门道。】桓琚想起来了，梁玉从来有歪理，不由一笑。道：&ldo;骂你了吧？还挺不好听，你倒不计较。&rdo;

&ldo;计较什么呢？我是打她们，还是骂她们，都不合适。再说了，父母年迈，我硬是两年没回来，也挺不是东西的。这么看她倒是没骂错。&rdo;

桓琚皱皱眉：【竟然骂得这么难听！有失教养！】

梁玉眉毛轻挑，道：&ldo;生气啦？&rdo;

桓琚又恢复了淡定慵懒，慢腾腾地道：&ldo;你受委屈啦。&rdo;

&ldo;并没有呀，我这样儿挺好的。&rdo;

桓琚喜欢年轻人，王才人、李美人年轻漂亮固能让他忘忧，又时有空虚之感，梁玉这流放三千里回来还活蹦乱跳绝不哭着说&ldo;差点以为见不到圣人了&rdo;的劲儿，更得他的意。

摆摆手，桓琚道：&ldo;委屈就是委屈，不能因为你不觉得就不算了。&rdo;他补偿的方式就是给钱、给爵、给官，梁玉是个女人，后两样只好作罢，桓琚即下令赐钱、赐帛。

梁玉起来谢恩，以掌击额：&ldo;我说呢！还忘了一件事！真是老了。&rdo;

桓琚现有些忌讳&ldo;老&rdo;字，梁玉这个字一说出来，他却喷笑出声：&ldo;你才多大年纪？又说老了？&rdo;

&ldo;那不一样，太公八十辅文王，寿百二，郭嘉鬼才，三十七岁就死了。则以太公比郭嘉，什么是老？什么又是小？可见是不能单论数目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