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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第1页）

苏珊娜从手推车上下来，罗兰的枪已处于备战态，揣在她的皮带里，触手可及。她跟上了他，站在护城河边打量着城堡大门。门是敞开的。门后，一道弯弓形的石桥横跨于河上。桥下，黑漆漆的水从四十英尺宽的水喉里湍流而出。水闻来又刺鼻又恶心，而且，流经不少利齿状的石头时，泛起的泡沫不是白的而是黄的。

&ldo;我们现在做什么？&rdo;她问。

&ldo;听听这些家伙说什么，作为开始。&rdo;他边说边冲着城堡里圆石前庭那头的大门点了下头。那扇门半开半闭，有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完全是普通的人类，一点儿不像她非常期待的哈哈镜里的长条人。当那两人差不多走到正庭中央时，第三个人也闪身而出，小跑着跟上来。看起来这三人都没带武器，当前面的两人走近石桥时，她才看清他们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但老实说，她看到双胞胎已经不再惊诧了。后面跟上的第三人也长着同一张脸孔：白种人，高挑的身材，长长的黑发。这是三胞胎，俗话说得好：两个孩子相见好，还有一个图运道。他们都穿着牛仔裤和双排扣厚大衣，她立刻（甚至迫切地）嫉妒起来。前面的两人各自提着一只皮条把手的柳条篮。

&ldo;要是加上胡子和眼镜，他们就像是我和埃蒂第一次看到的斯蒂芬&iddot;金的翻版。&rdo;罗兰压低了嗓音说道。

&ldo;是吗？你当真？&rdo;

&ldo;是啊。你记得我怎么跟你讲的吗？&rdo;

&ldo;你再说一遍。&rdo;

&ldo;胜利之前必遭诱惑。还要记住这一条。&rdo;

&ldo;我会牢记在心的。罗兰，你害怕他们吗？&rdo;

&ldo;我认为他们三个没什么好怕的。但要准备好随时开火。&rdo;

&ldo;他们好像没有武器。&rdo;当然啦，他们有柳条筐；什么都可能放在里面。

&ldo;无论如何，随时准备。&rdo;

&ldo;放心吧。&rdo;她说。

3

尽管桥下的护城河咆哮不止，他俩还是能清楚地听到陌生人的靴子踩踏出的稳健步伐。提着篮子的两人已经走到了桥上，并在拱形桥最高处停下了脚步。接着，他俩把手中的篮子紧挨着放在地上。第三个人则在城堡里止步，手中虽空无一物，十指优雅地相扣于身前。现在，苏珊娜闻到了熟肉的香味，显然是从其中一篮里飘出的。也不是猪肉。她觉得那是烤牛肉和烤鸡肉混杂的浓香，像是从天堂里飘来的。口水立刻泛涌在她嘴里。

&ldo;向您致敬，蓟犁的罗兰！&rdo;他们右边的黑发男子说道，&ldo;也向您致敬，纽约的苏珊娜！嘿，还有中世界的奥伊！祝天长夜爽！&rdo;

&ldo;一个丑，别的就更丑。&rdo;他身边的兄弟却这样说。

&ldo;别理他。&rdo;右边长得像斯蒂芬&iddot;金的男子说。

&ldo;&lso;别理他&rso;。&rdo;另一个模仿道，还挤眉弄眼地扮了个可笑的鬼脸。

&ldo;也愿您收成加倍，&rdo;罗兰对着两者中较有礼貌的那人回应道。他踮了踮脚后跟，敷衍地回了一个屈膝礼。苏珊娜则采用卡拉镇的屈膝礼，扬了扬不存在的裙边。奥伊正坐在罗兰的左脚边，只是瞪着桥上的这两位。

&ldo;我们是巫飞思。&rdo;右手边的男人说，&ldo;你知道什么是巫飞思吗？罗兰？&rdo;

&ldo;是的，&rdo;他答，转而略微倾向苏珊娜，说道：&ldo;这是个古老的词……事实上，是远古的词。他宣称他们都是变形人。&rdo;为此，他还特意压低了声音补充了一句，桥上的人应该听不见。&ldo;我怀疑是真的。&rdo;

&ldo;是的，是真的。&rdo;右边的男子立刻应道，看起来欣喜有余。

&ldo;说谎的人在哪儿都能找到同类，&rdo;左边的男子仿佛在一针见血地评说，还不屑地翻了翻白眼。就一只眼。苏珊娜以前根本不会相信有人可以只翻一只白眼。

他们身后的第三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那里，低头看着自己十指相扣的手。

&ldo;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变换形体。&rdo;右边的人继续说，&ldo;但是我们得到的指令是：变成你们能一眼认出、并愿意信赖的人。&rdo;

&ldo;我可不太信任金先生，&rdo;罗兰说，&ldo;那个人，像只啃裤子的山羊，尽惹麻烦。&rdo;

&ldo;我们尽力了。&rdo;右边的斯蒂芬&iddot;金说，&ldo;我们还可以变做埃蒂&iddot;迪恩的形貌，但又惟恐会让这位女士很伤心。&rdo;

&ldo;这位&lso;女士&rso;看起来乐于和一根绳子干一下，只要她能让绳子在她两腿之间竖起来。&rdo;左边的斯蒂芬&iddot;金评论道，还抛了个媚眼。

&ldo;太无礼了。&rdo;后面那人开口了，他将两臂交叉抱在胸前。口气俨然像个辩论赛裁判员。苏珊娜几乎要指望他宣判坏嘴巴&iddot;金在体罚室里禁闭五分钟。其实，她并不会因为坏嘴巴&iddot;金的粗鲁笑话伤了她的心而生气；那只会让她想念埃蒂。

罗兰则对所有的插科打诨毫不在意。

&ldo;你们三个可以变换成三种形貌吗？&rdo;他问好嘴巴&iddot;金。苏珊娜清楚地听到枪侠在发问前咕噜一声咽了口水，便知自己不是惟一一个勉强不在食品篮前流口水的人。比如说，你们是否可以同时变成金先生、肯尼迪先生和尼克松先生？&rdo;

&ldo;问得好！&rdo;右边的好嘴巴&iddot;金说。

&ldo;问得蠢！&rdo;左边的坏嘴巴&iddot;金说。&ldo;根本没问到点子上。偏题偏得太离谱了。哦好吧，哪个动作派英雄还是知识分子？&rdo;

&ldo;丹麦的哈姆雷特王子。&rdo;裁判员&iddot;金在他们身后不动声色地说。&ldo;但考虑到这是在第一时间内反应出的名字，所以他可能只是个特例，不足以证明这条规则有普遍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