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宁是她父亲或母亲的私生子,他们的父亲也不曾告知他究竟是哪一方的过错。且他们的母亲在一年前死去了,这件事情更少了能被探究清楚的理由。
两年前,在万达十七岁时他被领回了家。一个有着同样发色与瞳色的十岁男孩,五官俊秀漂亮,皮肤相当白皙,眼睫长且翘挺。她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外来者没有常人所该产生的厌恶或是抗拒,不仅仅因为她对父母的事并不关心,大概还有外来者的模样不知为何令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怜惜。而现在则变成了不加掩饰的宠爱。
他被称作万宁。
一位无害的外来者。
「你想吃什么,万宁?」
「姐姐做什么我都喜欢。」他仰起脸笑着说。
回到家里后万达替他拿掉书包放到一旁,轻拍他的后背温声说:「万宁,去找衣服洗澡。」
。。。。。。
他抱着折叠整齐的衣物走进了浴室,将它们放好后打开了热水的淋浴头,他退出隔间拉上门,哗啦作响的水声减弱了许多。他赤足站定在盥洗台的镜子前望向里面的人,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收起了羞涩与笑意,如今玻璃前的人的五官出现了不该属于这个身体的淡漠神情。
他们如此相顾无言了好一会儿,镜子外头的主人才慢慢解开衬衫上绣着的一排纽扣。他神色慵懒地伴着水声展开衣服,露出匀称的身体。镜子内的人把眼神拖到肩膀处,他半眯起眸子,似乎肩部沾染了什么秽物。
他抽出悬挂在瓷砖上的纸,将其打湿后狠狠地擦上那块地方。吸水而变得柔软的白纸很快被擦破卷起了皱边,他没有察觉似的仍在不停地搓擦,被挤出的水顺着他的肩胛滑落到指尖,随后啪嗒地砸到地上。
他的指甲刺透了已经不成样子的纸,然而那手非但没有止住,而是支起指甲抵住皮肤,用圆润的指甲按压下去,一下、一下地往前重复。先是三条淡色的红印浮出,又浓重了些,随后泌出细小的红珠,接着变大,臃肿,最终液体破开外表的薄膜,跟着水痕下淌。
嗒。
红浸入地上的水渍里,扩散变淡。
「。。。。。。好脏。」他淡然地拿开了手指,重新抽出几张纸打湿,冲去指腹上的血后弯下腰拭去痕迹。那些纸被丢进了马桶,随着拉闸抬起而出现的声响,就这样在四处冲下的水里翻卷扭动,最终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拉开隔间的门踏入,温热略烫的水喷上新出的伤口,把红色的血打散,露出里面粉白色的肉。他不见异样地用手抚洗着身体,那只被握住的手被抬到眼前。他仔细地打量上面弯折的掌纹,手指轻动像是在抓握住什么。
笑意总算浮上了他的脸,扯动眼角与五官,使其柔和迷人。他的面庞凑到那只手前,吻向掌心一点,又四散游走。舌尖探出一点,灵活钻入相交的指缝处,它走过弯弧,沿着侧边的长线舔吻而上,卷过指尖指腹,迷恋且虔诚。
「姐姐。。。。。。」他低声呢喃,「多碰碰我。」
哗
。。。。。。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夜半时分打开她的房门,万达睡眼朦胧地望向站在门口的人,他的手上抱着自己房内的长型灰色枕头,步调踌躇地不敢近前。
万达朝他招了招手,「万宁,过来。」
接着是挨着她摆在另一边的枕头,和一具温热纤长的身体。他熟练地掀开夏被钻入床内,昨日的羞怯在黑夜中已荡然无存,他自然地环住她的手臂,将脸埋入上面。
她抚摸他的发顶,忽然凑到他面前,鼻尖几乎要抵到他的。他不明所以地转动眼珠看向她,环住她手臂的力道收紧,似乎担心她会抽回去一般。
「万宁。」他听见她温和地说,「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好吗?」
他愣了一会,左右蹭了蹭她的手臂,低低应了一声。
随后这只温顺的羊忽然半支起身体,啵地一下亲在她的脸侧,口腔内的舌头同时刮过闭起的牙齿,好似舔上她的皮肤。
他笑着说:「姐姐,晚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