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对慕从嘉不是。
从前对慕从嘉百般推拒躲避,之后看到面具下的脸,她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不知他将辛苦取来的冰莲交给祁旸治腿伤,可能讨得她一丝开心?
冰莲的效果并非立竿见影,祁旸喝完擦了擦嘴角,眼圈仍有些红,他语气郑重道:“多谢慕师兄记挂我的伤,若之后慕师兄有何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一定为师兄尽力。”
慕从嘉淡淡看了他几眼,转身离开。
“不必。你好好休息便是。”
慕从嘉是踏着暮色回来的。
远处天际薄红,曲琉裳坐在屋外的案几后发呆,回过神后,一袭蓝色衣角出现在身侧。
他将一坛酒轻放在案几上,轻声说:“裳裳,冰莲我交给他了,也亲眼看着他服下了,现在你是不是可以陪我喝酒了?”
语气难得有几分期待。
夕阳的光落在他浅蓝的衣角上,偏冷的银线也晕出一层暖色。
曲琉裳缓缓仰头,与他低眸落下的目光撞个正着。
他逆光而立,眸中情绪模糊,只能看到他眸光闪烁,微微牵动了嘴角,对她露出一个轻浅温柔的笑。
她默了默,问:“慕从嘉,你喝过酒吗?”
“没有。”他答。
没喝过酒,约莫会更容易醉些。
她从前在芜阳宗时偷喝过曲恪的酒,次数多了也勉强练出一些酒量,要喝过慕从嘉应该不难。
思及此,曲琉裳站起身道:“那我去拿碗。”
她抱着琴进屋,很快换了一对碗出来,放在案几上,抚着裙底坐好:“倒吧,我陪你喝。”
他拿起酒坛开始倒酒,没有坐下的意思,少女不禁疑惑:“你怎么不坐?”
倒酒的动作顿了顿,他视线慢吞吞掠过留出一半位置的长凳,笑起来:“好。”
落日西沉,最后一丝燥热也褪去,夏夜的风柔柔拂过脸颊。
曲琉裳看着倒好的酒,端起来晃了晃,随意地问:“桃花酒,桃花酥,你很喜欢桃花吗?”
“不是,只是曾经住的地方有一大片桃树。桃花酥是我娘亲做的,桃花酒是我爹用余下的桃花瓣酿的,他们说我年纪尚小,只许吃桃花酥,不许喝酒。”
他敛了唇边笑意,平平淡淡说起从前,曲琉裳觉得奇怪,忍不住又问:“那是你娘亲与你爹喜欢的,不是你,你自己没有喜欢的东西吗?”
慕从嘉看着她,没有说话。
有。
他在这世间唯一的偏爱,是她。
曲琉裳对上他直白的目光,尽管没有听到回答,也懂了他的意思。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