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千古回到这边营帐,进来时还愤愤不平,道:“真是气死我了!混蛋楼千吟,一窝蜂蜜居然一星半点都不给留,还说他吃了,怎么不齁死他!”
她再看姜寐的时候,才发现她还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手里捧着楼千吟送来的那只药瓶,便是听见她的唠叨也无所反应,一脸怔愣失神的样子。
楼千古不由问:“姐姐,你怎么了?”
许久,姜寐才回了回神,低头看着手里的药瓶,手指温柔地摩挲着瓶身,眼角若有若无地微微发红,轻声应道:“千古,这药真的不苦。”
他不愿开口与谁说,可是却只让她知道,苦药里的这抹甘甜。
也只有她才能知道。
果然,后来顾盼月过来聊说起此事,谁都不知道楼千吟把昨晚带回来的蜂窝怎么处理了。
楼千古还去问了楼千吟的随从,也无人知晓。
反正就是他带回营帐以后,就没有下文了,也不见他真的拿去给哪个入药用。
楼千古甚至愤愤地怀疑,是不是全被他给吃了。
他不曾对任何人说,姜寐也有了自己的秘密,没与楼千古和顾盼月分享。
她想,这应该算是他与自己之间的秘密吧。
楼千吟一直还睡着。上午他的蜇伤没顾得上上药他就睡下了,到下午医侍便积极地准备药物,只等他睡醒了便送过去。
只是没想到姜寐找了过来,有礼地请问道:“能让我来么?”
医侍求之不得,赶紧全都移交给她,并叮嘱道:“家主要用的汤药还得准备,上午家主也没来得及服用就一头睡下了。”
姜寐问道:“那他可有用午饭?”
医侍道:“一直没醒呢,哪能用呢。”
半下午的时候,楼千吟睡思渐消,依稀闻到了木火燃烧的气味混杂着药味,在空气中萦绕不散。
想也知道,是有人在他的营帐外熬药。
后来楼千吟醒了,就隔帘问外面的随从眼下是什么时辰了。
随从没回答,下一刻却有人掀帘而入。
他没想到进来的会是姜寐,一时愣了愣。
姜寐将托盘里的伤药放在桌面上,才应道:“眼下已经是申时了。”
楼千吟沉默。
她又道:“外面的药快熬好了,侯爷稍等,我去滤来凉一会儿就能喝了。”
他还是不说话,直看到她走出去了,他方才回了回神,披衣下床。
等姜寐端了一碗药进来时,他已经穿好衣袍,洗了一把脸清醒清醒。
他坐在案桌边,姜寐便跪坐在他身前,一边照昨晚的方式调配药膏一边道:“先给侯爷上药,然后再喝药吧。”
楼千吟只是看着她。
她调配好了,用手指匀了,便往他脸上伸来。
指腹轻柔地碰到他的脸,她仰头望着他的伤处,神色虔诚而认真,轻轻又道:“是比昨晚要好些了。”
楼千吟问她:“你怎么来了?”
姜寐道:“侯爷的医侍这会儿不得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