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记错,这是她曾给顾修瑾做的衣。
良久,她才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在问:“这衣袍哪儿来的?”
负责送物来的魏兵得意道:“是吾皇率兵北征时从乱军首领的尸体上剥下来的。”
下一刻,顾盼月拔剑抵着魏兵脖子,一斜刃便割出一条血痕:“我再问一遍,到底哪儿来的?”
魏兵那股得意之色顿消,战战兢兢道:“吾皇说,将军既满腹疑问,不妨亲自去问他……”
话音儿一落,血沫四溅,洒在了营帐上。
顾盼月手一松,丢下了染血的刀,捧着那身血衣,失魂落魄地转身低沉地道了一句:“不可能。”
那坚韧不屈的身影,在众将看来,却是踉跄欲倒。
顾盼月走到桌边,手撑了撑桌面,终是没忍住,一口血喷在了桌案上,染红了桌面上的地图。
“将军!”
顾盼月倒下去时,喃喃又道:“不可能……”
第272章转机
军医慌慌张张赶来一看,顾盼月已经连日没有好生休息过,思虑过重,又气血攻心,才呕血倒下。
只是她昏迷的时间里,手里一直死死拽着那身血衣。
后来南大营的亲兵过来,一眼就认出那身衣袍,脸色大变,惊惶道:“这是……二公子的衣裳……”
以前顾修瑾出入军营也不穿盔甲,均是一身深色长衣,南大营的将士们是再熟悉不过。
这几年里,一直没有顾修瑾的消息,徽州也没有他出现的身影。
现在血衣从魏云简的手里送了过来,众人瞬时意识到,怕是顾修瑾和魏云简已经交过手,而且已凶多吉少。
不然魏云简如何能拿到顾修瑾的血衣?还这般大张旗鼓地送到顾盼月的眼前来。
徽州军营里的将领们将这件事压下来,否则顾修瑾的死讯一旦在军营里传开,必定会霍乱军心。
当年顾修瑾在军中威望甚高,能征善战的一个人,若是也丧命于魏云简的手,难免会长敌人威风。
可世上没有不透墙的风,徽州这边把消息压下,可魏云简那边消息却是肆无忌惮地放了出来,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徽州——侯府二公子已战死沙场,魏帝将其最后的血衣归还。
顿时徽州上下,军民戚戚。
顾盼月睁着暗淡的双眼,怔怔无神地望着头顶的营帐。她眼廓微陷,嘴唇苍白。
等了这么久,等不到他回来,最后,竟等来了他的遗物么。
楼千古守在她床边,泪眼朦胧道:“盼月,你可千万要振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