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近来太平,可局势未平,一提及这样的事,顾盼月难免紧张。
她每天都有给顾修瑾留饭,只不过时常等不到他回来。
楼千吟看在眼里,道:“你这样担心你二哥,他倒也值了。”
顾盼月愣了愣,听楼千吟又道:“只不过安陵王的这点小把戏,还不用放在心上,顶多让你二哥费点时间和精力。”
顾盼月正色道:“徽州并非铜墙铁壁,总有百密一疏的地方。任何时候都不能疏忽大意。若是自据徽州而高枕无忧,那便大错特错。”
楼千吟没料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倒有些意外。
后来顾修瑾总算回来了。
他回来得晚,夏末时节,已月上中天。
隐藏在草丛里的蛐蛐儿声把月夜唱得疏朗,从树梢枝桠处拂来的清风吹得阵阵凉爽。
顾盼月照例给他留的晚饭早已经冷了。
这个时候,她本应该已经睡下的。只不过她放心不下顾修瑾,让颜护卫留了个神儿,不管顾修瑾何时回来,都一定要告知她一声。
顾盼月听说顾修瑾回来,哪还有半分睡意,一想着他可能连晚饭都还没吃,就赶紧把热过的饭菜往顾修瑾院里送去。
这会儿扶渠倒是睡得香,顾盼月也懒得叫她了,还是颜护卫护送着走了一趟。
顾修瑾院子里静悄悄的,顾盼月提着食盒绕过假山,从树下走过,但见他院里月色流莹淌玉一般无暇,廊下和屋里却一片昏暗,没有一盏灯,也没见半个人影。
仿佛顾修瑾压根没回来一般。
顾盼月站在月色下,一时不知该继续往前走还是该折身返回。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食盒,忽然间又有种莫名的失落。
好像是她的空欢喜。
她已经好些天没看见顾修瑾了,原来竟这样想见他。
这时,好像侧屋里传出一些响动,将顾盼月唤回了神。
她仔细一听,确实有声音。而且是水声。
顾盼月便抬眼朝那侧屋的方向看去,那边是盥洗室,难道顾修瑾回来了,此刻人在盥洗室里?
顾盼月有两分犹疑,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继一阵短暂的静谧后,忽然闻得吱呀一声响,让顾盼月心里一咯噔。
盥洗室的打开了,紧接着一道瘦削的身形从里面的黑暗中走了出来,带着一种清冷而凌厉的况味。
顾盼月眼睁睁看着他的轮廓渐渐清晰,直至最后呈现在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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