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顾盼月听得神色平静,未有发作的迹象。
刑讯室里的氛围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周围有人在劝顾盼月:“三小姐,你就相信月初妹妹吧,她不会做那样的事的。”
这时温朗也被搀扶起来,有些狼狈地走过去,一句话也不说地给温月初解锁链。
顾盼月回应道:“我不知道我是被谁装进嫁箱的,但我却知道我是被抬进了郑家,然后又被人转移了出去。这件事和温小姐有没有关系我不确定,但有琬儿和宫里的人在策划安排,可能琬儿会知道。等下次她回徽州来,我会将此事调查清楚再说。”
温月初只是一个劲地哭着喊疼,温朗一句话也没说。但看他紧绷的身影,已然是将怒气忍到了极致。
顾盼月又道:“温小姐的伤,我会请大夫过府上,好好治疗。尽量不给她留下疤痕。如果这件事和温小姐没有关系,届时我定会带着我二哥亲自登门赔罪。如果这事与温小姐脱不了关系,温公子打算怎么处置?”
温朗回头看着她,冷冷道:“还要怎么处置?二公子已经打了她一鞭子,去了她半条命,还不够吗?我看三小姐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吗?”
顾盼月点点头,淡淡道:“既然这样,我也无话可说。你这般不问是非地护着温小姐,应该能够以己度人,理解我二哥为何这般护着我。”
温朗这才觉得自己失言,眼神闪了闪,再说不出多余的一句话。
顾盼月侧身给他让路,道:“你带温小姐回去疗伤吧。”
温朗把温月初抱起来,刚要走出刑讯室,便被顾修瑾的人给拦住。没有顾修瑾松口,他是走不出去的。
顾盼月转头看着顾修瑾,道:“二哥,让他们走吧。”
顾修瑾看了看她,最终还是道:“放人。”
从军牢里出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
街上渐渐摆开了闹市。店铺门前挂着的长串长串的灯笼也温和透亮。
人潮之中,顾修瑾牵着顾盼月的手,两人一直在长街上走着回家,路上谁也没多说一句话。
等到了熟悉的店铺前时,顾修瑾步履顿了顿,转头到店铺里买了一包松子糖放在顾盼月手上。
顾盼月心里顿时就松软下来,二哥这是在拿糖哄她高兴吗?
回到家,两人都还没用晚饭,姚如玉让厨房里给他俩留了饭。
顾修瑾本是要将她送回宴春苑里的,顾盼月道:“二哥,我们去你院里吃饭吧。”
顾盼月知道,在生活上的事,顾修瑾都是草草应付的。这个时辰她要是回自个院里了,顾修瑾兴许觉得晚饭吃不吃都无所谓,他又不似女孩儿那样嘴馋。
见她要去,顾修瑾只好带她回自己院里。并吩咐下人一会儿将晚饭摆在他房里。
顾修瑾院子里光线很黯淡,寻常点灯也只点屋檐下的那两盏。因而院子里的假山树影,都重重叠叠的。
眼下饭还没来,顾盼月便坐在池边的回廊上,剥松子糖吃。
顾修瑾怕她看不清路,拿了火折子出来,又往她头顶上方点亮了两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