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某些地方真的极像,他的剑,一样的利,一样的快,一样的不讲招式不求出路。
“你是阿飞,”荆无命冷冷道,右手已按住腰间的剑,蓄势待发,“为何拦我?”
阿飞淡淡道:“因为她要见你。”话毕,剑收,寒光一闪,直插入腰带中,没有剑鞘。
曾几何时,当他还没能够站在上官金虹身边,还只是生涩笨拙的初学者的时候,他也用过这样简陋的一柄剑。
“云姐。”阿飞的视线越过他,停留在那人身上,目光中有浅浅的暖意,融化了冰冷的夜雨。
荆无命忽然觉得嫉妒。
仅仅因为这个少年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仅仅因为他能够熟稔且温柔地喊她的名字,他便已觉得嫉妒。
就仿佛是阿飞取代了他的位置,从从容容地站在薄云身边。
而自己只能偷偷摸摸从窗外看她的剪影。
“阿飞,你回去罢,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同他说。”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却令荆无命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
阿飞不动,少年的目光落在荆无命身上,怀疑而警惕。
薄云笑了:“去吧,放心,他不会伤害我的。”
荆无命有一种冲动,他想趁阿飞转身的那一刻一剑从他的背部刺入,穿心而过,取了他的性命。
他与这少年并无大仇,他只是愤怒,他又一次觉得阿飞的确取代了他。
不过荆无命的骄傲不会允许他这样做,要交手,要杀人,就堂堂正正。
冰凉的雨水由外侵入里衣,荆无命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已习惯这样如石头般站立,身体一寸寸变冷,变硬。
一声轻轻的叹息传来。
温暖而柔软的身体从背后拥住了他。
上一次,上一次他和她在密林里相遇,也是一场大雨。
他和她在木屋里燃起火取暖烘衣,她也曾这样从背后轻轻抱住他。
暖得炙心,柔得醉人。
荆无命紧紧攥住的拳头松懈下来,此时此刻他已忘了要去嫉妒阿飞。
“那两样药材,珍稀至极,我寻了多年也未拿到手,你……得来不易吧?”她开口,说的果然是他送过去的东西。
荆无命没有任何动作,他沉默着。薄云在寻的药材是什么,他十年前就知道,即使主上告诉他薄云已死,他却依然忍不住留心,在每次出来的时候都留心这些药材的下落,知道什么人家有这些东西。
上次见过薄云,知道她还缺几样,他便已暗暗下决心为她寻来。
不过那株阳生灵芝,终是被他一时失去冷静给毁掉了。
想到这里,荆无命有些懊恼。
薄云这时轻轻叹了口气:“你既不回答我的话,又不回头来看我,是嫌弃我人丑且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