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睁双眼,无力靠在他怀里,几乎断气般开口:“公子……”
花无缺的双手几乎颤抖,他额头冒着冷汗:“为何?为何?”
荷露脸上笑的苍白:“奴婢……奴婢撒了谎,奴婢告诉他……公子没有遇到任何人,可惜……”
“那个人是不是铜先生?”
荷露已无力点头。为了保护公子在意的铁心兰,她撒了谎,隐瞒了铁心兰的存在,可惜这世上还有什么能瞒住邀月宫主。她越是隐瞒,邀月宫主越是相信,花无缺对此女的不同,很可能,已从此女口中得知过去。
“但……但奴婢说了你们三个月后的生死决斗。”这也打消了邀月宫主的怀疑,头两次的狠心追杀,到后来的约定,让她坚信,花无缺还牢牢掌握在她手中,还顺着她安排的路子行走。
花无缺已握住荷露的手,眉头紧蹙,咬着牙道:“荷霜,为何要为我做这么多?”
听到“荷霜”这个名字,荷露笑了,轻轻哼起一首歌,那是一首童谣。
七岁那年,她和姐姐第一次来到移花宫,她捧着白兔坐在草地上,一边抚摸白兔,一边哼着母亲给她唱过的歌谣。
微风拂过,送来淡淡花香。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出现在花丛另一边,目光相视之后,小男孩假装咳嗽两声,小脑袋探头偷偷察看四周,确定无人,又立刻从树后跑出来,在她面前坐下,好奇的想伸手。
“我可以摸摸它么?”
得到女孩的同意,男孩笑的特别开心。
“我叫花无缺,你叫什么?”
“荷霜……”
花无缺眼眶已红,怀中人儿已完全没有气息,这个陪伴他十几年的女孩,默默为他付出,为他奉献,不求回报,他却很少给她好脸色,连她的名字,也喊错十几年。
棺材铺的老九在街边开了几十年生意,客人基本都是提前到他店里预订棺材,今晚上却突然有一个奇怪的客人上门。
那客人不仅要棺材要的急,连尸体都抱在怀里带出来了。
老九看对方怀里那人一身女装,像是年轻女孩,不由唏嘘,不是寿终正寝,年轻人的死亡,总会让人可惜。
花无缺红着眼,将荷露放进棺材里,以内力赤手钉棺,亲手将棺材带到郊外,挖了坑,埋进去,做到后半夜。
直到郊外风向变了,苍狼在山头哀嚎!
“花无缺!”
这个声音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就在上空,在这片安静祥和的天地间,声音嘶哑如饿狼扑咬时的哼声。
花无缺怔了怔,盲目的抬头去看。
夜已深,月光下,树上站着一个人,那人戴着青铜鬼面,随风在枝丫上晃动,身形轻的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片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