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打得很厉害,全身都是血,怏怏地躺在稻草上,不发一言。
安账房走近,也没说话,只把一旁的破被往她身上扯了扯。
她警惕地抬起头来,看到了他的脸,便一下子高兴起来:“是您啊!”
安账房点了点头,皱着眉问她:“你是怎么搞的?”
她满不在乎:“又不疼。”
但她小心翼翼往窗外看了看,兴奋地问他:“我想逃。”
安账房摇头:“又能逃去哪里,这天下,去哪里不都一个样子。”
她小声说:“那个魔教啊。”她眼睛有点发亮:“你和我一起逃吧。”
安账房想摇头,但他忽然迟疑了。
既然哪里都是一个样子,还不若去个未知的地方试试。
他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她,但又觉得可能魔教也不怎么好,于是和她好好商量:“若是魔教也不好呢?”
她便笑起来:“我想好了,要是都这个样,那我就不活啦。”
她说这话时,脸上笑盈盈的,脸上鲜红的巴掌印衬得她明媚如花。
于是,安账房点了点头:“好。”
当天晚上,他便偷偷将她带了出来。
他胆子大,偷了一个恩客的银子。
他知道,恩客的银子丢了,是要发火的,发火会迁怒到楼里的姑娘。
所以,他偷的是一个总是打骂其他人的花魁的恩客。
要是恩客发了火,那花魁也有法子,实在不行,就让花魁挨顿揍,也算是ti楼里年幼的孩子出口气。
安账房带着她,连夜钻狗洞出了城。
她要是能走路,就两人一起走,要是走不动了,他就背着她。
三日后,他们到了另一城里,买了辆驴车,走上了魔教的地盘。
他们历经了很多的艰辛和苦难,魔教没有辜负他们。
安账房想起带着她出逃的那一夜,时常觉得心酸和甜蜜。
现在她已是他的妻子了。
安账房脑中闪过很多事情,但眼睛仍然盯在门前不远处的人身上。
那人的眼睛黯淡又痛苦,他没有说话,安账房也能看懂他的一生。
他来魔教的铺子做什么?
安账房思考间,那人已经进了铺子。
铺子里还有其他的客人,于是那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门后。
等了片刻后,店铺中客人已经离开,那男人终于上前。
他直勾勾地盯着安账房,这眼神让店中伙计有些害怕,于是紧走两步,想护住安账房。
囡囡察觉到屋中有人进入,那人满怀杀意,但并不是对店中的人。
于是,囡囡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