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缩回脚,卷着薄被蘼蘼道,“下去休息吧。”
童贤小着声回是,忍着腿软出了殿。
他一路回到住处,坐到镜前,端详着额头上的磕痕,越看越着火,朝外喊了一声,“龚卓!”
一个面貌俊秀的小太监就推门进来了,欠着身站到他身前,望见他额上的伤痕,那脸顷刻就现出心疼道,“干爹这是个怎么回事啊?好好的一张脸给磕成这样。”
边说着,边给他用帕子擦。
童贤烦闷的扫开他的手,“咱家顶了龙头,这脑袋没开花都算好的。”
龚卓极小的张了一下嘴,摸出药膏,用小指轻轻的给他涂抹,奉承着道,“干爹面带祥云,逢凶化吉那都是等闲的事。”
“嘴儿甜,不枉咱家疼你一场,”童贤手一伸,在他屁股上摸了一把,“还是不如姑娘家摸着舒服,白生了一张俊脸,倒霉催的,成了太监,咱家都瞧你可怜。”
龚卓眼珠子暗了一瞬,干脆就委屈的哭了,“干爹怜儿子,要不然还不得在中御府里被人埋待死。”
“好了,好了,说两句就哭,丫头命,”童贤取了手上的念珠,朝他伸手,“咱家听说,你那妹妹跳井死了,明儿个也闲,放你一天假,随你玩去吧。”
龚卓给他脱衣服,“干爹受累,伤着还念着儿子。”
“唉,公主殿下可把咱家给害惨了,若不是奕王殿下太不顶用,咱家又岂会投向她,圣人虽然身体不行了,可她这脑子还在啊,咱家再敢在她面前耍花样,别说脑袋了,咱家那本家都给抄没了,”童贤看他给自己换亵衣,“咱家得了这么个厉害主子,这几十年都活得像条狗。”
龚卓伺候他到床边,扶他歪进床上,“干爹,儿子大逆不道一回,圣人近日不是得了个婉主子,正得趣,夜里都停不得,圣人年纪也不小了,长久下来,身体指不定就垮了,您再等些时候,她说不定就顾不上盯您了,到时候您可就成了天儿。”
经他这一说,童贤突的从床上纵起来,拍着手叫好,“你小子脑子活络,咱家怎就想不到,圣人正和婉主子情缠,咱家给她们添点料,叫她们你侬我侬那才是好,反正回头圣人倒了,也怪不到咱家身上。”
龚卓嘿嘿笑。
童贤拿手指戳着他的头,“去,拿角先生来,咱家也和你聊聊贴心话。”
龚卓朝他撅了一下嘴,扭捏着照话去做了。
-------------------------
翌日清晨,女帝人还没醒,就被童贤那尖嗓子给吓醒了,她浮躁着声道,“又吵什么?”
童贤低下身托着她的手起来,“陛下,钟大人进宫了,正在御书房候着呢。”
“让他滚回去!”女帝才抬起身,又翻进被里,“朕看到他就头大。”
童贤低微退出殿。
钟浒左等右等没等来女帝,反倒等来了童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