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像那么回事,可君微不为所动,“烟波姐姐看到的那株植物,就是獙老。”
“哦?”虽是挑眉,抬高了尾音,可君微太了解他了,这根本不是真的毫不知情。以大狐狸的为人处世,若真是被瞒在鼓里反而会假装知情,老神在在。
“獙老与我和哥哥是旧识,哥哥绝对不会假手他人,除非这一切就是他安排的。”君微推测着,凑向靳熠的脸,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个带着獙老赶来的女子,怕不是你留在宫里的那位吟歌姐姐吧?”
靳熠缓缓勾起嘴角,“……叫得倒挺亲切。吟歌虽是三朝老人,但在凤神大人面前,还真担不起这一声姐姐。”
“……这不是重点。”
靳熠手指摩挲着座椅的扶手,“行,这不是重点,那我们聊重点——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密谋,也不知晓那绿植是劳什子獙老,这样你可满意?”
君微愣了愣,脱口而出,“我不信。”
“你自然不信,”靳熠似笑非笑,“你又几时信过——”
戛然而止。
仿佛句尾还有一个词,被他生生咽下去了。
君微敏感,听出了异样,他原本想说的是——你又几时信过我?
她不知道靳熠的话从何而起,从上古开始,她一直对他倾心以交,甚至直到他彻底堕魔,她还试图说服他止戈,最终落得身死神灭,以身封印的下场。
到如今,他以魔神之身带领魔族踏入琅嬛,她甚至也信他不会伤害无辜百姓。
如此这般,还不够信任吗?
“你什么都瞒着我,你不说,要我怎么信?”君微不无心酸,“哥哥也是,你也是,总以为不告诉我就是保护我,可你知不知道,世上最可怕的就是未知。”
靳熠没有说话,但眼底那丝若有似无的嘲弄已经消失不见。
“是,你可能觉得当年你与哥哥为敌,我没有站在你那边,是对你不义,不够信任你。”君微抚着胸口,提起那血染天河的一幕,她仍旧心悸,“可是你要我怎么做?难道眼睁睁看着你戮尽苍生,得天道惩戒,永世不得重生吗?”
与其那般,不如她来动手。
“戮尽苍生。”靳熠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似乎在玩味其中的血腥气。
千年前血染琅嬛的一幕幕,至今在在君微的记忆中触目惊心。
不提,不代表遗忘。
“当年,你不时来西荒找我,你说喜欢同我待在一起,觉得自在快活,原来都是凤神讨人欢喜的谎言。”
君微脱口道:“我喜欢在你身边,怎么就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