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微揉揉眼睛,“不行,药还没好。”
阎煌俯身,拉住她的手臂,不由分说把人给拽了起来,“东倒西歪的,也不怕盹着了掉火里,给他加料?”
君微打了个激灵,“……我不会睡着的,再来半个时辰差不多了。”
“我来。”
“啊?”
阎煌没好气地拿着扇柄在她后背一推,把人推向厢房,“干嘛?怕给我给他下毒?”
“那倒不是……”
“不是就快去睡,再不走我把你药给倒了。”
大狐狸……太凶了!君微被推进屋里,心想着想比起来,澜恭虽然冷冷淡淡的,行为举止可比大狐狸温文尔雅得多。臭狐狸,除了威胁就是威胁,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药是阎煌端给澜恭的。
澜恭换上了一袭白衣,白发也被束在脑后,看起来更加清瘦单薄,他看了眼药碗,没动。
“是微微熬的药,她那死心眼,干不出下毒的事来。”阎煌挑起嘴角,“还是说你怕我给你加了料?”
“以我残躯,阁下想杀动动手指就行,不必这般费尽周折。”
阎煌轻笑,“知道便好,喝干净了。”
“阁下身上也有伤,”澜恭轻声道,“君姑娘可是被瞒在鼓里?”
“一点小伤,不足挂齿。”
“对修道之人来说,伤在肉|身都是小事,但伤在灵魄之上——”
阎煌眼锋一扫,宛若换了个人。
澜恭低头,勉强捧起药碗来,“你就没想过,用九叶金芝来疗伤?”
“与你无关。”阎煌垂下眼睫,转身离开了屋子,“莫要乱走,让她担心。”
“我能走到哪?”以他如今这身体,连这院子的门槛都出不去,还能去哪?
“阿壁,你说如果先生知道我在这儿为了救执戟公子,耽误了去找他的工夫,会不会恼?”君微蹲在一颗树边,小心翼翼地割着草药,生怕伤着根茎,带回去的时候枯了。
小机甲兽背着药篓子,自然不能答她。
“应该不会,”君微自问自答道,“先生最深明大义,要是知道我是为了景都国的那么多鲛人才耽误了时间,一定会谅解。只是,你说我出来这么久了,先生会不会已经回琅山了?见我私自跑了,才真要恼我了吧?”
“他没在找你,也不会恼你。”
“大狐狸!”
阎煌自枝头跃下,看了眼阿壁背篓里的草药,蹙起眉,“你是被宋宋影响了么?要把所有药材都用在那鲛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