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重伤未愈,刚刚又动用了真气,气血逆行,才会引起的昏厥。
君微小心翼翼地托着他,将人挪得躺平,这才能完全看清被血浸染的中衣,登时倒吸一口冷气——流了这么多血,得吃多少补药才能补得回来啊?
她细细地撕开被血污的布料,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阎煌腹部的伤口,淡淡的光聚在她的指尖,外翻的皮|肉一点点的随之向内收敛起来……
当初她被藤妖吃掉胳膊,先生就是这么替她治的,只是她从不知道自己也有这种能耐。
她不由惊喜,索性将整个手掌都覆了上去。
“唔……”阎煌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声音。
君微以为是自己压疼了他,赶忙稍稍离开他的腹部。
眼见着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她才收了手,小心翼翼地从大狐狸身上翻了出来,下床端起宋宋送来的补药。
她盯着药看了会,飞快地咬破了一根手指,挤了几滴血入药。
完事儿,她怕又引来妖物,慌张地四处张望——还好,大概是她动作够快,这次倒没什么动静。
她端碗走到床边,“大狐狸,喝药了。”
阎煌平躺着,一动不动。
君微舀了舀汤药,想起平素宋宋灌她的模样,也有样学样地一手捏住阎煌的鼻子,另一手端着药碗就要往他嘴里灌。
哪知阎煌突然就在睁开眼来,一口汤药尽数喷在床边。
君微堪堪躲开了,吓了一跳,“你醒了?”
阎煌狭长的眸子从她脸上扫过,清了清嗓子,“你打算谋财害命吗?”
“这是宋宋熬的药。”君微忙解释。
“我知道是他熬的,”阎煌心有余悸地看了眼药碗,“所以更是谋财害命。”
君微一愣——可她已经喝许多天了啊!
忽然,阎煌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看向她手里的药碗,而后又将视线落在君微的眉眼之间。
君微不明所以,“为什么这样看我?”
“……喂我。”
“啊?”刚刚才说给他喝这药是谋财害命,这会又要她喂?这大狐狸,怎么可以喜怒不定到这个地步!
阎煌没好气地说:“我有些倦,需得你喂,听不明白吗?”
是,是不明白……为什么一眨眼工夫就又改心意了。
君微认命地端起碗,就要往他嘴里灌。
阎煌头一偏,躲了过去,再回过头,狐狸眼里薄薄的一层怒意,“你这是喂药,还是喂猪?”
君微:“……你是在骂自己吗?”
阎煌磨了磨后槽牙,硬生生忍住了揍妖的冲动。
“不这么喂,那要怎么喂?”君微迷茫了。前阵子,宋宋明明就是这么喂她的呀!
阎煌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视线从她的眼睛向下,最终停在她略显苍白的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