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沈晨了,之前他和沈晨各自都很忙,沈晨又经常扎进雨林沙漠,一失联就是几个月。
他最近盘算退休,终于将目光放在了沈晨身上。
一位老银行家的目光,着实要比普通人毒辣很多。
沈昱道:“除了上课,你另外在做的那些事,是打算让生物科研消失吗?”
说到这里,沈晨将声音放低了些:“还没感谢您,给我一定的助力。”
他心里有数,只靠沈敛宁,是做不到让华尔街众多信托公司集体撤出生物科研板块的。
沈昱:“我只是顺水推周,是你自己做得好。”
沈昱与钱打了一辈子交道,他当然明白,钱不光是货币、数字,更是一种工具。
他查阅了沈晨近些年公开发表的所有研究论文,而后的结论,并不难推导。
沈晨从经济价值入手,从几年前开始,就在一直在主张置疑生物科研的经济价值,一早就将疑问埋进了金字塔顶尖那些人的脑海中。
而后,他通过那篇《人类发展进程与自然演化的悖论》,将这件事正式推到人们眼前。
在两方的相互作用下,他成功摘得圣莱斯特奖。
所以,当简知舟打电话给沈晨道喜时,他才会说——
“只是我的课题内容,刚好命中了一些人的经济需求”。
沈昱觉得,即使没有自己的帮忙,沈晨的计划也会成功。
所以他的确只是顺水推舟,没怎么费心周旋。
父亲的夸奖来得直白,沈晨一时没说话。
他胃中的痉挛已经开始作痛,他艰难忍住,问道:“您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沈昱笑了一声:“我从来不为自己做的任何事找理由,看来,这一点没有遗传给你。”
沈晨眼中暗下,他说道:“嗯,不论是从长相还是性格,我都更像母亲。”
沈昱认真地看了看自己许久没见的儿子。
就如同沈晨所言,他的眉眼与他的母亲十分相像。
但他的母亲,是父子两人都不愿意面对的过往。
沈晨的眉心已经蹙起,他紧闭着嘴,沉沉地阖了阖眼。
“忍的很辛苦吧?”沈昱道:“去吧,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没什么正事。”
沈晨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沈昱:“好。”
沈晨没有任何停顿,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快步向教学楼中的洗手间走去,到达后,对着盥洗池干呕数声。
在洗手间白炽灯的照射下,他的脸色十分苍白。
说起来,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有严重应激反应这件事,一度是沈晨童年时的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