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出了府,牛车和马车各自改了道。季菀像往日那样,去县里接季平,这个时候,刚好下学。
上了车季菀便对他转述了陆非离的那番话。
“这、这是真的?我真的能入将军府受将军指导?”
这简直就是一个大馅饼砸在了头上。
季平被这个馅饼给砸蒙了,说话都结巴起来。
“世子亲口说的,不会有假。”季菀笑着说道:“大哥,你去将军府,也能提高些眼界,多些见闻,对将来前途大有裨益。”
季平尚有些会不过神来,“将军是贵人,我一个乡下人,什么都不会,万一说错了什么冲撞了朱府的人…”
“大哥放心吧。”季菀笑道:“朱将军为人豪迈,朱夫人性情和善,老夫人宽厚,都非傲下之人。你安心跟着将军习武,将来中了武举,也可光耀门楣。”
对上堂妹满含鼓励的目光,季平想起这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想起王家因无权无势被人欺辱,险些满门丧命。自己是家中长子,若是能多结实些达官贵人,日后考武举,有了出息,也能给堂妹家撑腰。
想到此,他便坚定了神色,用力点头。
“阿菀,你放心吧,我一定跟着朱将军好好练武,争取早日有所成就,不辜负你的一番苦心。”
“嗯。”
季菀目光温暖,她相信兄长。
兄妹俩结伴回了村,季平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父母,夫妻二人皆是喜不自胜,做梦也没想到自家能摊上这么好的事儿,这都亏了侄女儿。俩人本来想登门道谢,但此刻天色已晚,家家都在准备晚饭。别到时候道谢,成了蹭饭。
故而夫妻俩商量,第二天再去。
季菀回到家后,刻意隐瞒了母亲陆非离问起她当年何故离家之事,其余的则原原本本的对母亲说了。
“世子大恩,你要谨记。”
周氏握着女儿的手,如是叮嘱。
季菀点头,“我晓得的。”
周氏欣慰的笑笑,“好了,去把衣服换了吧,要吃饭了。”
“好。”
翌日一大早,苗氏便过来了,拉着季菀的手不住的道谢,“要不是你教我做的葱油饼和煎饼果子,我们家的日子也不会这么好过。现在又是因为你的关系,让阿平得以受到贵人的照拂,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大伯娘言重了。”
季菀笑着说道:“咱们一脉相承,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大哥有天赋,缺的只是机遇。如今得遇贵人,是咱们季家满门的荣幸。日后大哥学有所成,入伍为将,我这个做妹妹的,不也跟着沾光?”
苗氏笑容满面,“有你这么个聪明能干的妹妹,才是阿平的福气。”
周氏笑道:“大嫂,你可别这么夸她,否则她该得意忘形了,这都是阿平的造化,也是你和大哥教导有方。”
“哪儿啊,你们家阿菀才是聪明伶俐秀外慧中呢。”
苗氏眯着眼睛笑,越看侄女儿越喜欢。
“对了,你们是不是快搬家了?”
其实他们搬到北坡也才四个月。
“还早。”周氏道:“新宅子还在修缮改建,大概还得一个月才能完工,还要除尘清扫,选黄道吉日。差不多得等你们家阿平大婚后,才能搬迁。”
季平和胡翠的大婚之日定在六月初六,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提起长子的婚事,苗氏脸上笑纹更深。
“那敢情好,住得近,也方便。”
周氏含笑点头,又问:“阿红今年也要定下来了吧?”
提起此事,苗氏脸色却冷淡了下来。
周氏自然疑惑,便问:“怎么了?”
苗氏抿了抿唇,道:“上个月我嫂子过来,说是探亲,实则说亲,为着她那娘家的侄儿,说什么来个亲上加亲。哼,打量我不知道呢?还不是看如今我们家日子好过了,都想着来套阿菀的那些吃食方子。要不是她女儿已经出嫁,娘家又没适龄的侄女儿,怕是早就惦记上了阿平。我大哥也是糊涂,纵得她越发得寸进尺。莫说她有别的心思,就是没有,我也不可能答应把阿红许给她那游手好闲的侄儿。我大哥没脸到我跟前来说话,却管不住她,这才不过半月,就来了好几趟了。我懒得应付她,想着早些给阿红说一门亲,也绝了他们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