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京辞将花瓶推到桌子的最边缘,苦涩一笑,而后身子慢慢往下滑,双手无力地垂下。
这一幕,倒是和六年前的那天一样。
也是那么大的雪,也是一样的医院,也是…身边没有她。
那年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林枳栩去哪儿了,林婉先是沉默,而后递上来一张纸条,他将上面的内容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直到眼眶干涩到泛起红血丝。
信上,关于宋京辞的内容只字未提,连告别都没有。
那通电话被挂断之后,从此以后再打的每一个,都是空号。
想跟她说初雪快乐,想跟她说新年快乐,想跟她说…毕业快乐。
可是,都联系不上。
宋京辞缓缓闭上眼,恍惚间响起昨夜失去意识昏迷之前,有个声音在耳边回荡着。
“阿辞,释怀吧。”
可是,倘若无法释怀呢。
两千多个日夜的思念又是如何能放下的呢,不会,执念只会越来越深。
倘若真有那么轻易,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撞南墙的人。
他,释怀不了。
宋京辞翻了个身,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陈正,接我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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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枳栩出房间的时候,客厅还是依旧干干净净,家具什么的摆放也都到位。
她挑了下眉,看样子,昨天应该没打起来。
要不然早就一片狼籍了。
去洗手间洗漱的时候,水池台面的手机在嗡嗡作响,是孙教授打来的。
林枳栩连忙放下牙刷,嘴巴里还都是泡沫,只好含着说话,“喂,孙教授?”
“小林啊,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九点钟要到机场啊。”
“我知道的,孙教授,都收拾好了。”她吐掉泡沫,抿了口水。
“好的,那就先这样。”
挂了电话,林枳栩加快了洗漱的速度,化了个淡妆,围了条围巾就赶忙拖着行李出门了。
临走前给周续晚发了条信息,他今天是开车回清茵,两个人不同路,她买了给外公外婆的礼物,飞机上不好带,也没地方放,就让周续晚放在车上带回去。
刚开门,就见电梯“叮”地一声。
林枳栩下意识地认为是宋京辞,抬眼望去却是丛也。
看到她的那一刻,丛也眼睛一亮,“赶得还真巧。”
“你怎么来了?”林枳栩有些疑惑,而后立即反应过来应该是周续晚喊他过来的。
“怎么?”丛也扬了扬英朗的眉骨,嘴角勾起,走过来接过她受伤的行李箱,“姐姐不欢迎我啊。”
“你说话正常点,我就比你大几个月,不至于姐姐姐姐的叫。”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