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僳坐在活动室中,他对面是个行为幼稚的成年人,说是精神方面有点问题,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刚上幼儿园的小孩子。
病人要玩球,白僳刚进活动室就被对方缠上了上来。
白僳抬头一看,比他还高还壮的青年一副憨态可掬的神情要拽他衣角。
白僳当然没有让对方的手抓上来,而是往后退了一步。
对面抓空了也不急不恼,而是把手中的皮球举起来,对着白僳连说了几个“玩”字。
一旁的护士解释了一句,这就是这个病人的症状,陪他玩就好,不陪的话可能会闹。
“闹?”
“对,就是……”
话没说完,一会儿没有等到回应的青年人挂上了有点想哭的表情,人直接往地上一躺,开始撒泼打滚,同小孩子的腔调一模一样。
“……差不多就是这样。”一旁的护士娴熟地撩起袖子,纤细的手臂朝青年领口一拽,把人从地上拽起,再按到了凳子上。
护士陪着病人拍了两下球,那病人立马喜笑颜开,不过病人还是看着白僳,不知道哪里看对眼了。
恰好心情不是很好,不想认真工作的白僳觉得这个病人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便坐到了这人的对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球。
这反应在他人眼中就有点消极怠工了。
陈梓瞥了好几眼,总觉得白僳似乎在走神,但再看过去时,对方的眼睛却是睁着的,只是没有个明确的落点,好似在发呆。
“那个……那个新来的?”忽然旁边传来喊声,另一头的护士正在应付一个胡闹的病人,向陈梓发来的求助的请求。
陈梓一看,那病人好像是要闹起来了,她便决定过去帮个忙。
走之前她最后瞥了眼白僳坐的位置,确认人还安稳地坐在那后,才离开。
白僳在干什么?
白僳确实在发呆。
他时不时地将眼睛闭上半只,像观影般观看着另一边的画面。
往日里,他都是这样去借助白犬的眼睛,今天是换了个人。
老旧的电影画面再现,由于附身方式特殊,画面一点点变得清晰,借助的人的眼睛,他能看到人类在走动。
刚看了没几秒,人停住了。
来了……又来了,又出现了!
从里至外被窥视得一干二净的感官令人作呕,人类干咳了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继续走。
一个像是指令一样的意识传来,人不受控地迈开了腿。
人好像在前往住的地方,越来越偏离工作所在的楼。
通往宿舍楼的路白天走起来就那样白茫茫的一片,与深夜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状态完全不一样,走得久了,眼睛被白色晃了眼。
感觉快要雪盲了。
人类只能继续加快脚步,回了宿舍楼,大部分人去上班的情况下楼内也空荡荡的,人类的本意再不乐意,也只能回房间。
眼镜医生的房间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大区别,非要说的话,生活气息浓重一些,看得出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了。
窥视感没有离去,人类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手机拿起又放下,指节动了又动,最终在电子文档中留下的也不过是一串没有意义的文字乱码。
眼镜医生一看,更显得崩溃。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微妙,一旦涉及怪异本身的存在他就什么都说不出写不出,无论是用正常的文字和加密的文字都写不下来,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
在无能狂怒了一阵后,眼镜医生决定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