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洲洲却问:这里没有其他打工的人吗?
清理碗碟的余恒手一顿,碰出清脆突兀的声响。他往她的方向歪了下脑袋:没有,妳有何高见吗?
没有。她哪敢有。她只是觉得尴尬。
拎着微沉的袋子,陆洲洲立在粥店外的屋檐下,一口气几乎上不来。
桶子内,她超商买的不到一百块破伞被偷走。
她仰脖望着雨丝不断地落,夜暗沉沉至无边,这里到公车站有段距离,她不想淋雨,偏偏打电话给老陆,又无人回应。
身后自动门敞开,陆洲洲自觉往旁让一步。宽大的深蓝伞面从身侧延展出来,她眼熟,发现是余恒。
余恒依然是她最后一节课时,在窗边见到的那身打扮。黑白相间的运动外套,拉链拉至下巴,他随手拨了拨额前浏海,这会儿有些少年气,倒没有一丝不苟的感觉了,不晓得是不是工作结束,状态放松。
或许,能跟他搭把手吗
察觉她直勾勾的目光,他眯眼问:妳在等我?
你能不能别那么自恋
陆洲洲猜他是真的累了,才会让她有机会捕捉到他眼睛一瞬的迷茫。
不是妳先跟我告白吗?
陆洲洲长出一口气,见他伞骨靠着肩,偌大的伞面应该容纳两人不是问题,机灵靠过去,与他一同站在伞底。
余恒皱眉,她朝他绽放不怎么真心实意的笑容,是啊,我就是在等你,我没伞。
既然说不清,不如干脆趁机赖上。
今天下一天的雨。他平静地提出质疑。
伞被偷了。
妳可以叫计程车。
我一个未成年女学生,你不担心那么晚我可能会出事?
妳会吗?
真过份。
算了,反正在余恒面前,她已经失了形象,她何必还矜持作态,现在雨伞被偷,雨又下大才是大事。至于前尘往事,已逝不得追么。
想通后,陆洲洲顿觉一身轻,堂而皇之捧起自己小脸,没皮没脸对余恒笑嘻嘻说:怎么不会,我长得难道不像小仙女一样不错看吗?
为不淋雨,她真是豁出去了。
余恒薄唇微启,意欲反驳。可当眼前的女孩子对他笑,眼眸盈满俏皮劲,明灿若有光,他一下子失去所有话语。
何止不错看。
迟迟等不到回应,陆洲洲想,余恒是不是只有智商没情商啊?
见她手放下,淡漠着张脸掏出手机准备叫车。他鬼使神差,脱口而出:如果妳不会纠缠不清,我可以送妳去公车站。
余恒真的把她当作了狗皮膏药。
她叹气,余恒,你是有阴影,还是特别讨厌我啊?